她这样一个不喜欢欠别人的人,却已经没有办法回报已逝的她。
卢威慌忙摇头,“不,小的心中并没有希望她死,只是没想到盛副将会用军法……”
沐卿言显然很不满意这样的说法,她继续怒道,“听你的意思,你对她的死一点责任都没有了?”
脑门上的怒气猛地被灌了上来,沐卿言手中的剑已经不听使唤,狠狠插进了男人的胸膛。
只是她的理智回笼,仅插进去了一小段就收了手,“混蛋,为什么不冲我来?”
她猛地抽回了寒剑,卢威的胸膛流出了鲜血,鲜红的颜色看起来有些骇人。
尽管很疼,但是卢威害怕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就那样深深埋着头,不敢言语,更是不敢看沐卿言一眼。
沐卿言扔了剑,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谨弋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转向卢威的时候,眼里已然裹上一层冰霜。
“你队里的十五人,有八人乃是戎狄之后,这八人中又五人在军营非法收集军事机密外传,地上这个,只是其一”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卢威不敢置信,那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兄弟,为国为家,战功赫赫……
“若真如你说的,想要早日结束战争与家人团聚,就不会无能至此,自己想要封狼居胥,让手下的人攒军功,却对他们可疑的行为无条件放任……”
“不,大将军,小的……”卢威不敢继续说下去。
这事,他没理。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对兄弟们的无条件信任和支持,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他们到底是在为谁卖命……给谁搜集军营的消息……
这一出事,人数竟还扎堆……十五人出了五个叛徒……他真的完了!
“这事,便交由你去办,若是办得不干净或者没结果,下一次,这把剑可就不会拔出来了!”谨弋撇了一眼地上还沾着血迹的长剑,话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尽管还是不相信大将军所言,但是卢威还是被这句话震慑到了。
他颤抖着身子,跪得笔直:“小的,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将军一个交代……”
“是给锁云军交代”谨弋纠正道。
“是……”卢威到了一声,又害怕地看了谨弋一眼,“若真是如此,小的,愿意同他们一并受罚……”
“你当然逃不掉”
“……”
“滚出去”谨弋命令道。
这个卢威虽然虚荣心强盛,但是并无异心。
若非如此,作为一个小队的兵头,最先死的就是他。
人一走,谨弋便看见沐卿言脸色憋得难看。
沐卿言瞪了他一眼,觉得心中有股子窝囊气,心累了,随意抓起身边的茶水就一饮而尽。
甚至都没有看茶杯一眼。
一杯茶喝下去,才再看向谨弋,“你让田晓进军营,结果却害了她,那我是不是要怪你……”
“你怪”他很坦诚,“是我的错”
“呵”沐卿言冷笑,承认得那么丝滑……
她还想说他几句,可怎么也没想到脑子忽然一阵眩晕……眼前的谨弋越看越模糊起来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试图看清楚些,然而无果。
赶紧伸手扶住手边的能挨的地方,可任凭手上怎么用力,身子就是一直下坠。
一时间,脑袋里就像被一根棒子胡乱搅和了一番。
凌乱,昏沉沉的。
终于她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卿卿……”
夜色悄悄爬上了房顶,这夜的一切都显得分外疏离。
沐卿言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她的腰身被某种力量托住了。
但疲惫和昏沉让她睁不开眼睛,只能任由自己睡下去。
她的思绪很清晰,知道应该在此时醒来,可身体却不受控制。
“水”沐卿言轻声道,苍白的嘴唇有些干裂。
不一会,便有一滴水滴到了她的嘴里,她贪婪地将那滴水吸到了肚子里。
“还要……”她继续说道。
便又来了一滴水,不过只是一滴。
似乎那滴水只是为了满足她的需求,或者说,是为了挑逗她。
不知这样迷迷糊糊过了有多久,她猛地睁开眼睛,虚弱地挺直了身板,一抬头却冷不丁地撞上谨弋那双魅惑众生的眼睛。
“你……”沐卿言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就晕倒了。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谨弋的解释是,“那水里头被下了药”
“什么?”
这世间不是没有无色无味的迷药……但连她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就很少了……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急忙给自己掐了掐脉象,还好,只是有点虚,没大事!
想到有人在谨弋的茶杯中动手脚,她心中忽然愤怒不已,压都压不住。
直接下榻,走到那张茶几前,将那茶杯拿来细细检查。
只要心一静下来,她还是能察觉出什么来。
谨弋行至她身旁,微微弯腰,看着专心致志的女人,道:“军医说了,你身子并无大碍,不必紧张!”
沐卿言心中思索了一番,一脸无语,“那军医也该跟你说了……这玩意儿是……”
没有继续说下去,尴尬,忽然爬满了他们二人的眼睛。
思索片刻,谨弋眉头紧锁,道了句,“你该不是觉得这是我自己下的吧?”
沐卿言:“啊呵呵呵……我哪知道!”
这是男人‘补身体’的药,女子不宜使用,否则虚不受补就会晕倒,沐卿言体质不错,还流了鼻血。
谨弋根本没有解释的心思,脸上却是不服:“言语太寡淡,要不然直接试试?”
他说着就欺身过来,沐卿言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她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哼,果然是他的性格!”
轻轻地推了谨弋一把,沐卿言道:“今日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
“射箭的人已经处理了”谨弋正经了一下,手却不听话。
“抓到了么?”
“你猜,他们是怎么能接近本将军的营账的?”他唇边勾着笑意。
“你是故意的?”
“钓鱼,是一门技术活,终身受用”
“不是吧?你把我当鱼饵?”沐卿言问。
“卿卿是最香的鱼饵,第一个上钩的,竟是我……”他说着,温热的气息忽呵在她耳边。
她的心在**,却是一动不敢动。
这个男人太能撩人了,比起墨君夜那个木头还会。
正当她终于想起有正事要办的时候,他冷不丁地单手扣着她后颈,带着侵略性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蓦地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钓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我……”
谁钓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