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剑一是懂得怎么煽风点火的,沐卿言早就捏紧了拳头。

是啊,难怪那个女人面容要比其他同龄的妇女看上去年轻不少,没想到竟是喝了她娘亲的血的缘故。

可怜的娘亲至死都不知道,自己被心爱的男人骗得团团转。

那个女人若是不受到应有的惩罚,她的娘亲又如何能够瞑目?

“你准备怎么办?” 杨剑一似乎察觉到了沐卿言的怒意,急忙问道。

沐卿言秀眉一拧:“别人的家事你也想掺和?赶快离开这里。”

杨剑一一脸委屈,难道到现在她还不把他当自己人?

“姐姐,我说……”

沐卿言明显是动真格的,也不跟杨剑一多做解释,直接将他从窗户扔了出去。

能不能顺利走出将军府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但沐卿言心里有数,这小子的本事绝不会比刚刚那个送信的神秘人低。

杨剑一离开没多久,天已大亮。

很快刘氏便端着一碗稀饭走了进来:“小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沐卿言温和一笑:“睡太多也不好!”

看着刘妈一脸慈祥的模样,沐卿言也不忍心将她娘亲被残害的事说出来,只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娘亲讨回公道!

沐卿言一边喝着粥,一边听见刘大娘说:“这两日咱们府里可真是不安生,听说三小姐那边又出事了!”

“怎么了?”

“三小姐这两天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差,我听其他下人说,三小姐那张绝美的脸蛋,一下子冒出了不少的黑点,看着很吓人!如今她又每日以泪洗面的,双眼更是红肿得厉害!”

沐卿言:“……”

自己当时被毁了容,也是差些哭瞎了,沐衡那老家伙却说她矫情,连个大夫都不愿帮她请。

好在刘妈一直鼓励安慰,她才没有选择轻生。

这些痛,她通通都要还回去。

“她怎么突然生病了呢?这些黑点要是长在身体上也就算了,偏偏长在了脸上,姑娘家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这张脸了!”

刘氏想起自己家小姐曾经受过的苦,也不免同情起沐怜儿来。

“这要是不能治好的话,她的一生都会毁了啊……”刘氏叹了口气,面露遗憾。

“这京城谁不知道咱们将军府的三小姐仰慕睿王已久,可如今睿王突然向你提亲,这会儿脸上又长了不明不白的玩意儿,不知三小姐会不会因此记恨上你,我只求她不要来找我们的麻烦才好!”

沐卿言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怎么,夫人没给她请大夫?”

“怎么没有,这府里上下就属夫人最着急了,为三小姐寻了不少郎中,光是今日一大早就来了一拨好几个人来给三小姐看过病了,只是不知结果如何……”

沐卿言也不再多言,只是安静的听着,随后才打发刘氏再去休息一会儿。

这几日沐怜儿和徐采木没有找她茬儿,她还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事拖住了。

看来她给沐怜儿下的猛料已有了发作的迹象,这可太精彩了。

沐卿言一路丑过来,早已对皮囊释然,就不知道这个沐怜儿今朝容颜被毁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沐卿言正想出门,走出两步,门却忽然自己打开了,而此前她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

她猛地伸手去擒住来人,却未料被反手扼住手腕,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拽了过去。

“你你……放开我!”

墨君夜?

墨君夜是个面瘫,但沐卿言还是有情绪的,被一只大手缠在腰间,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早就不自觉地浮上一抹嫣红。

“想谋杀本王?”他问。

沐卿言郁闷不已,这个人到将军府来那可是大事儿,难道都没有人通报一声吗?

“现在还没到解毒的时候,为何忽然——”

没等沐卿言说完,墨君夜已经嫌弃地将她松开,半个眼神都不给她,径直往屋内走!

她这才发现墨君夜只带着半云,连个随从都没有,一看就知道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沐卿言不解地站在原地,这个人有些过于自来熟了,已经开始泡起茶来。

“卿言小姐,见了王爷难道不行礼么?”

这种小事,半云实在不想时时提醒,无奈这个沐卿言根本不长记性。

“参见王爷!”沐卿言边说着,边在墨君夜面前坐下来:“王爷来这里做什么?”

半云一脸无语,要作死就随她去吧!

良久,那自来熟的男人忽然挑逗地弯起嘴角:“茶叶不错!”

沐卿言愣了一下,该说不说,这茶叶……是从他给的聘礼头拿出来的,这家伙不能是来追踪聘礼下落的吧?

半云似乎明白了墨君夜的意思,连忙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这、是我们普通老百姓平日喝的粗茶,你觉得新鲜罢了……”

“哦?原来普通老百姓把“茶中第一”的顾渚紫笋称为粗茶?”

沐卿言尴尬一笑:“啊,是吗?茶中第一?那我也喝喝看……”

在墨君夜不明意味的眼神中,沐卿言垂着脸猛喝茶。

半晌,他才问道:“东西在哪里?”

沐卿言拎着茶壶手一顿。

“这、这当然是……”

墨君夜看着沐卿言的脸一会白一会红的十分精彩,唇角一勾,拎起她的后领,只见她脖子一缩,心虚地看向他。

墨君夜唇边的笑令人心颤,对上沐卿言无处可躲的眼神。

“没问你聘礼,怕什么?”

嗯?

沐卿言俏脸难掩红潮,被墨君夜这一看直接乱了分寸,伸手就要去抽他,却被他轻松扣住双手。

“你到底要干什么?”

墨君夜毫不留情地把她扔了出去,又恢复成了面瘫:“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沐卿言眼睛一转,立刻知道对方为何而来。

他既然说不是聘礼,那么不该拿的东西……就只有一样了。

敢情他来这儿是为了当日自己在醉梦斋从那伙强盗身上打劫而来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值得墨君夜这尊冰雕亲自上门?

换句话说,这玩意一定很珍贵了……

难怪她会无端惹来一群杀手。

沐卿言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走到床边,在床底下摸索了半天,取出了那个差点被自己遗忘的包裹。

“我本想着找个时间去把这些典当了再分给街上的乞丐,这都是些不义之财……怎么?你要拿去充公?”沐卿言说完,大气地往桌子上一扔。

桌子被这一震,茶水不可避免地溅到墨君夜身上。

墨君夜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三个字:“沐卿言!”

“……是我粗鲁了!”沐卿言一面说着,一面从身上掏出一块绯色的汗巾子,蹲下身给他墨君夜擦拭。

“王爷,有……”半云忽然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此刻,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沐卿言正蹲在自家主子的**,手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