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婶子?”苏叶关切的问道。明明刚才吃席离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杨婶子气不过,便把情况跟苏叶大致的说了一下。主要是她觉得,同为女人,这些人这样说,是存心想要毁了一个无辜的女子。

苏叶不可置否,宽慰了两句,并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婶子放心就是,自古邪不胜正,若楚芸儿真的是无辜的,相信老天会站在她这边的。”

听完这话,杨婶子不由得狐疑。

东家一向不相信这些的,一只跟她们灌输事在人为,办法总比困难多的。

这会儿怎么反倒说起这样一番话来。

杨婶子只觉得苏叶这会儿有点不对经,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朱家已经到了,外面围了不少人,等苏叶和杨婶子进去的时候,只见村里几位老者,还有王守诚也都在。

另外还有楚芸儿,正被朱大莽子扶着站在那里,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

而李大喇叭,则跟他们并排站在一起,一只胳膊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嘴巴高高肿起。一幅惨不忍睹的模样。

这样的场景,在村子里,叫做公开审判。跟衙门里审案差不多,双方都要提供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话。

王守诚已经代李大喇叭和楚芸儿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讲述了一遍,坐在上首的几个老者正在讨论着什么。

楚芸儿那边,只有朱大莽子站在她那边。

而反观李大喇叭,身后则站了好几个人,都是跟他平日里要好的一些狐朋狗友。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在帮着李大喇叭说话,那模样,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李大喇叭也趁机会哭诉着:

“各位叔伯,你们都是长辈,刚才他朱大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我一拳,这是村长亲眼所见的,你们可以定要给我做主呀。”

朱大莽子闻言气的眼睛都红了,“分明是你伤害芸儿在先,李大,你还要不要脸。”

李大喇叭仗着人多,也不怕朱大莽子乱来,不服的说道:“我都说了,都是这个贱女人勾引我,我不小心才推的她,我那是自卫,自卫懂吗?”

“我用了多大的力气心里有数,绝对不可能伤的很重,除非这女人就是装的,故意博大家的同情呀。”

“你……”朱大莽子感觉自己又要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这该死的李大喇叭,想不到竟然这么恶毒,芸儿都昏迷了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竟然说是装的。一双拳头被捏的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他紧拽的拳头被楚芸儿柔软的小手给包裹住,并冲他摇了摇头。

“夫君,他这是故意要激怒你,你若是现在冲上去揍了他,那咱们今天这个亏就吃定了。”

朱大莽子猛然惊醒!

对呀,刚才一时冲动,竟差点忘了,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如果将李大喇叭揍上一顿,就算暂时出了一口气,那芸儿身上的污水,就再也别想洗清了。而自己也将落的个残暴的名声,说不定还会被赶出村子。

想到此,朱大莽子不由得庆幸。

幸好,芸儿及时制止了他。

不过转眼,朱大莽子心里又觉得无比的心疼,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硬是眼眶都泛红了,“可他们那样说你,我真的……”

“有夫君站在我这边,我就知足了。”楚芸儿坚定的望着对方,她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这个村子的长者不能还她公道,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将这些人通通都拉下去陪葬。

想到此,楚芸儿的眼里闪过一抹决绝。

这一幕,恰好被站在上首的苏也给捕捉到。

她不由得一怔,心想,着楚芸儿,看似柔弱,只是不知道实际上,会不会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呢?

苏叶打算先静观其变。

这时候,上首的一位族老发话了,问道:“楚氏,你说是李大意图侵犯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能够证明?亦或者人证?”

楚芸儿垂下眸子,思索了一阵,道:“想要验证这件事也很简单,各位族老,我家窗台上,现在还留着李大喇叭的脚印,可以着人现在去查看一通。”

几个老者一听,纷纷眼睛一亮。

是呀,他们之前怎么没想到,可以去案发现场查看一番啊。

很快,各位族老就吩咐几个年轻的子弟前去查看一番,看有没有如同楚芸儿所说的男人的脚印。

很快,那几个年轻人就从朱家后院的窗户附近回来了。

为首之人朝着众人说道:“族伯,那窗户后面我们都仔仔细细的查看过了,并没有所谓的脚印,窗户也都是关着的。没有发现有撬动的痕迹。”

楚芸儿一惊,不由得怀疑,“这不可能,他分明就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不可能一丝痕迹都没有。”

那为首的年轻人听楚芸儿这么说,不由得说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过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于是,朱大莽子带着楚芸儿,再次去了自家窗户那边。

可楚芸儿意外的发现,竟然真的一丝痕迹都没有,别说是脚印,窗户上,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因为朱大莽子要娶亲,特意把家中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加之窗户附近的地面也都是石板铺成的,所以上面看不到任何脚印的痕迹。

这让楚芸儿很是意外。同时心里也不由得怀疑,这一定是李大喇叭走的时候故意把痕迹给擦掉了。

想不到这李大喇叭心思如此缜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打扫作案现场。

楚芸儿不由得也眉头皱了起来。

这时,上首的一位族老发话了。

“楚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芸儿没说话,但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已经临近绝望。

她惨白着一张脸,紧紧咬住唇瓣,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着。连带着身旁的朱大莽子,也都紧张不已。

面对众人或嘲笑,或质疑,或冷漠的眼神,楚芸儿觉得,这些人仿佛化身成了那吃人的狼,似乎要将她一口吞噬殆尽。

偏生这时,那李大喇叭其中的一个同伙还在说着风凉话:

“这不都显而易见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这女人勾引不成,反心生歹计,意图要杀害李大,现在事情已经败露,我建议,按照老规矩,上火刑架!”

‘轰’的一声。

人群再次沸腾了,村子里以往有那十恶不赦的人,才会被捆上火刑架,先是要饿上三天三夜,如果还没死的话,最后再点燃一把火,将人活活烧死。

这已经不能用恶毒来形容了。

简直可以说是惨无人道!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