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
蒋元宝惊恐的看着苏叶，心想这下完了，要是被自家老爹知道是他偷了银子。还不得被扒一层皮。他爹蒋忠愚最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喜欢听从那王寡妇的谗言。
哦不对，现在嫁给了他爹当妾，已经不是寡妇了，如今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家里养的一个闲人啥活都不用干。
苏叶冷笑了一声：“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就你这副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借着上学的幌子，平日里肯定也没少吃喝嫖赌。”
蒋元宝哑了哑嗓子，眼神躲闪：“我没有，你，你别胡说。”
苏叶原本就随口那么一说，眼见着他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不为别的，蒋家出了这么一个东西，丢人，摸黑。
看样子得想个法子尽早把家分了。省的以后再有来往。
上次蒋元景说此事交给他来办，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时候，只见两名小厮抬着一个炉子，炉子上面架起了一口大锅，里面正煮着什么东西，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蒋元宝神头朝着锅里一瞅，红彤彤的一大锅汤，像是放了不少香料，光是闻着味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时，又有几名侍女端着托盘入内，将菜肉一一在案几上摆放好。
蒋元宝发现，菜竟然都是生的，有芦蒿，生菜，还有白菜等等。
最后，是荤食，瞧见有瘦肉丸子，一盘鸡翅膀，新鲜牛肉，也都是生的，还有……
等等，这是什么？
蒋元宝指着面前那盘弯弯曲曲像豆腐脑的东西，疑惑道：“这是何物？”看上去怎么那么像村里张屠夫杀猪时剩下的猪脑。
像为了验证他的猜测般，苏叶邪魅的一笑，道：“不认识吗？这可是补脑健脾的好东西。
都说以形补形，我特意给你点的，来，猪脑，你尝尝。”
蒋元宝：......
只觉得瞬间胃里面的酸水都开始往外冒了。忍不住捂住嘴干呕了两声。
“呕哕......”
颤抖着手指着苏叶，一脸震惊！
“你，你疯了......”
这可是猪脑子啊，都说吃了这东西会让人变成猪一样蠢笨，是以一直以来，哪怕再穷再饿，也没人敢碰这东西。
这还不算，紧接着，又有几名侍女进来，端着各色托盘。待蒋元宝放眼看去，差点没吓得原地去世。
他指着其中一个盘子，里面是黄脆黄脆的类似于某种虫子，啰嗦着嘴：“这，这不是那什么虫子吗？”
苏叶嘴角一扬，“算你有眼光，黄金炸蚕蛹，这可是高蛋白的好东西。”
说完，苏叶用筷子夹起一只往嘴里一扔，“咔擦咔擦”的咀嚼着。末了搁下筷子，盛了一勺炖猪脑放到碗里，一边闻，一边吹着碗里的热气。
蒋元宝震惊的瞳孔都要碎掉了，他看到苏叶把一大勺猪脑送进嘴里，还一脸回味无穷的表情。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在书上看到过，有专吃人脑髓的女鬼。吓得浑身一抖。
大叫道：“你，你不是人……”
边说边起身往后退去，试图朝着门口逃走。
却不料这时候，大门刚好从外边被人打开。
然后！蒋元宝看到了站立在门外的身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高兴的大喊：
“呜呜，二哥，这女人要吃了我，你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一个大男人，球一样的滚了出去，就想往蒋元景身边凑。
却在距离对方还有一寸距离不到的时候，被突然橫在胸前的一把佩刀一挡。
刀柄已经出鞘了小半截，正泛着冰冷的寒光。
蒋元宝抬头一看，竟是一个身着兵服的衙役，正伸手拿刀挡在了自己面前。
“二哥，他这是？”
蒋元宝觉得自己今天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先是苏叶那女人当着自己的面生吃猪脑，还有虫子。
现在，又是自家二哥身后跟了几名衙役，并且还默许那衙役拿刀挡着自己。
从大门被打开后，蒋元景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屋内吃的正欢的女人身上，见到苏叶的那一刻，一颗悬了半天的心总算落地。
正想上前，又被蒋元宝出声打断，“二哥，你千万别进去，这女人她不是人。”她就是个妖女。
蒋元景似乎才注意到眼前之人，眯着危险的眸子，把蒋元宝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冷声问道：“你怎会在此？”
蒋元宝：......
他能说是为了和花魁约会么？
答案肯定是不能，二哥读书已经考上了秀才，可自个儿读书这么久了连名字都写不好，他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来年再考不中，就回家种田去。
如果此番自己逛楼子被爹娘知晓，他娘肯定会断了他的银子，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喝西北风。
于是扯了个慌：“我是陪着同窗好友一道来的，刚好路过这里，瞧见了嫂子，然后，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二哥你要相信我。”
蒋元宝在老宅子那边，跟蒋元景接触的不多，但他知道，这个二哥看似孱弱，实则并不好惹。
因此内心里对蒋元景是有些恐惧的，虽然他自己也解释不出为什么。
蒋元景在他讲完之后，连个回应都没给他，直接就跨门进去了，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蒋元宝却突然觉得松了口气，看见蒋元景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对了！是他的腿！
之前不是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吗？这是治好了？
愣了一瞬，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忙捂着肚子，对身后几个衙役道：“哎哟，我这突然闹肚子了，得去趟茅房。”
说着就想从大门外溜走，不料却再次被挡住。
还是刚才出刀的那个方脸衙役，看起来像是几人当众领头的。阻止道：“没有吩咐，你暂时不能离开！”
“我，我只是去趟茅房，真的，快要憋不住了。”蒋元宝试图解释，希望对方能放他走。
只听那方脸衙役一脸的不屑，道：“憋不住也得憋。”
人墙似的堵在那里。
蒋元宝心下惶然，只觉得这个二哥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一样。
屋内，待蒋元景一入内，苏叶的注意到了他行走的双腿。
怎么说呢，她想象过很多次蒋元景站立起来走路的情景，但从未有过面对面来的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