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原主的记忆,夏厚德知道为何会如此,没有拦着二人,就是让他俩吃完午饭再去。

若是平时,乔木匠肯定是不好意思留下吃饭的,但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喜事,他一时高兴就留了下来。

二人吃饭极快,催促着夏厚德也快点,一起到外面去试。

甚至还邀请了白佩佩一起。

路上,遇到了村人。

“夏厚德,你们这是干嘛?”

“做了一个新东西,准备去试试。”

农人看了一眼了们正在扛的东西,感觉有点眼熟,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要不要帮忙?”

夏厚德笑着说道:“叔,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一起去看看。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农人犹豫了一下,跟着一块跑了。

一路上,跟了好几个人,没一会儿就到了夏家的地里。

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就有人反应过来:“哦,我就说这东西眼熟嘛,原来还真是个犁。不过这犁怪怪的,好像跟我们平时看到的有些不太一样,这前面咋是这个样子?”

没有人提要不要借个牛来之类的,时下牛还是很贵的,属于重要资产。谁家要有一头牛,娶媳妇都要好娶一点。

显然,宁山村没几家有牛,试个东西而已,也没几个人舍得让自家牛辛苦。至于那些没牛的人家,也不好开这个口。

“我来!我来!”乔木匠直接抢了夏明楠的活,站到了曲辕犁前头。

夏明楠没办法,只能抢了扶犁的活。

夏厚德一看大家都这么积极,二话不说让出了位置,老实地站到了旁边。他冲白佩佩挤了挤眼: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男人我的魅力。

白佩佩冲他翻了一个白眼:你的魅力?确定不是犁的?

夏厚德“嘿嘿”两声:有区别吗?犁可是我做出来的。

白佩佩:样图是我画的。

夫妻俩还在这里打眉眼关司,那边就传来了众人的惊呼声:“动了,动了,看到没有,乔木匠一个人就拉动了!”

“真的诶,这犁看着比以前那个厉害多了,一个人都能拉动。”

“靠!这也太厉害了!老乔,你试好了没有?试好了让我也试试。”

“你一边去,我先来的,要试也是我试。”

“我试!”

“我试!”

……

人们吵了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人嘲笑对方,每一个人都想亲身下地试试。要知道,以前那种犁,要两头牛才能拉动,而现在这个,居然一个人就能拉动了?

这要是一个人就能拉动,得省多少力气啊。

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牛,这也就意味着,没有牛的人要么借牛,借不到就只能下地自己拉。

把自己当成牛,一人扛一边,硬是凭蛮力犁田。力气小一点的还拉不动,没几垄就不行了,累得气喘嘘嘘。

若是以后一个人就能拉动了,这得省多少力气?

那岂不是不用牛也行?!

当然了,犁地肯定是用牛更省力一点,这不是没有牛没办法嘛。乔木匠试了一会儿,过足了瘾,就把机会让给了其他人。

老农们一个个守在这儿,一边吵架,一边论资排队,抢着都试了几垄。这一试,没有人说不好。

再一问,这东西是夏不厚德和乔木匠他们做出来的,一个个赶紧围到了乔木匠、夏厚德跟前,询问是不是也可以给他们家做个这个,他们用东西换。

“可以啊,你们找乔叔,活基本上都是他干的,他知道怎么弄。”

乔木匠一听,说道:“曲辕犁是夏厚德弄出来的,我就是一个打下手的,你们要换,也该跟夏厚德换,我拿一个辛苦费就行了。”

夏厚德摆手:“哎,我就一个出主意的,动动嘴皮子,什么功夫都没费,给乔叔吧,乔叔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们都是一个村的,我什么忙都没帮,哪好意思收你们的东西?这样吧,你们要是实在过意不去,谁得空,谁就过来帮你犁几垄地,正好这几天我准备把家里的地都给犁了。”

众人一听,立马觉得这便宜自己占大了。一把力气的事,就能换一个好用的犁?这不点是白送吗?

他们一个乐滋滋的,抢着就将夏家的四亩地给分了。

就是有点不明白,好端端的夏厚德犁地干嘛,大冬天的又种不了东西,要种也是明年开春去了。

“这个时候犁好了,明年还不是要犁,白费功夫。”

夏厚德露出了傻笑:“白费功夫就白费功夫,总要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以后这地养肥了,我也能多收一点粮食。”

看似傻兮兮的,实则抛下了一个诱饵。

果然,有人耳朵尖,一听“养肥”二字,立马想起夏厚德今年弄的堆肥,秋收比大家收了不少粮食的事。

“你这是准备养的?准备咋养?”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竖起了耳朵,想要打听。

夏厚德就等着他们问,立马将他发现家里后院的地全年种着,第二天开春长得更好的事跟大家说了。

“我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但总要试试,万一成了呢?反正就费几天功夫,把这地犁一犁,然后再洒些野草上去……”夏厚德说道,“我这野菜也是特地挑过的,问了我媳妇。我媳妇学过医术,懂药草是吧?她知道什么东西冬天能种,还不抢地的肥力……

你们都认识,就是鼠茅草、紫云英、苕子、茹菜、蚕豆,这东西冬天长得可好了,山上到处都是。我前段时间不是让村里的小孩子帮忙收集了一些吗?就是那些,我准备犁好地就种这个……”

巴拉巴拉,夏厚德没有一点隐瞒,将他的肥地计划告诉了众人。

除此之外,他在这个时候翻地,也是想趁冬天来临之前,把藏在地里的害虫给翻出来,让太阳晒一晒,冬天冻一冻,说不定来年能够少一些。

“我也不懂啥大道理,但是你没想呀,这冬天一到,鸟都飞走了,虫子也不叫了,那肯定是怕冬天的。但是虫子吧,它也没有翅膀,不像鸟儿,能飞那么远,它们能去哪儿呢?”

“所以我觉得,它们指不定没有跑远,就藏在地里了。地里的庄稼又没了,那能藏了哪儿去?”

“除了更深的地里,我想不到还有哪里。”

……

夏厚德还举了一个例,说大家挖地的时候,是不是发现有时候会挖出虫窝来?也就是说,有的虫子的窝是建在地底下的。

“这地也凉冰冰的,你怎么知道挖出来它就能被冻死了?”有人疑惑。

夏厚德傻笑:“我哪知道啊?可它要是不怕冻的话,干嘛不在地面上,要跑地底下去?那肯定是地里比地面上舒服,我管它是不是冻死的,我只知道它冬天的时候不愿意呆在地面上,那我就挖出来,非要它呆在地面上,折折磨磨它,它还能不死?”

还有就是,这个时节鸟儿还没有完全飞走,他这个时候把地翻了,也能让还没飞走的鸟儿帮忙消灭些害虫。没指望它们消灭完了,能消灭一些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