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墨的这位姨娘,双胞胎二人真的是小瞧了。

据后来的人打探,他与这位姨娘感情颇深,他前面那位进门后就处于尴尬状态。

游子墨也不是对前面那位不好,但就像夏厚德、白佩佩所说的那样,那位姨娘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因此,他前面那位进门后就处于一种尴尬的状态——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别人,还带在身边,而她却是他的妻子。

他不是对她不好,他只是……

在遇到那位心上人的事情时,稍微护着她一点。平日里,该给正妻的尊敬也给了。

他前妻难产而死,没有谁下毒,却又不能说全然无辜。当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别人,那人还在他身边,她要想坐稳游夫人这个位置,只有“生儿子”。

所以,她生了。

只是把命搭进去了。

夏明祥、夏明瑞听到的时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直到这时,他俩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夏厚德、白佩佩一听游子墨的情况,会是那个反应了。

确实,他心里有人,又把那人带在身边,又想娶一尊“菩萨”回去供着。但凡疼女儿的人家,谁又愿意把女儿嫁给东他呢?

反正,夏明祥、夏明瑞不愿意自己的姐妹被人这么“供”起来。

这条红线,还没扯开,就这么断了。

而另一边,秋收的丰收结束以后,刘大婶往夏家跑得更勤快了。

有事没事就往白佩佩面前夸夏大丫,然后又提作坊,提她儿子,试探白佩佩的态度。

已经从双胞胎儿子口中得知真相的白佩佩:“……”

她是从,还是不从呢?

夏大丫嫁给刘财,她是真没意见,隔壁邻居住着,有个什么情况,夏大丫也能随时回家。

只是,她问夏大丫的时候,夏大丫明显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她能如何?

“你说大丫啊?这几年我没打算让她嫁人。”白佩佩将责任放到了自己身上。

“你真没打算让她嫁人了?真的假的?就算有合适的人,你也不考虑考虑?”刘大婶被白佩佩回绝的话给吓着了,她儿子还想娶人家过门呢。

本来她还有些不乐意自家儿子娶个二嫁的,但白佩佩不愿意嫁,她就急了。这连嫁都不嫁,她儿子娶个屁啊。

白佩佩摇头。

“这女人家,怎么能不嫁人呢?”

“大丫那不是嫁过了吗?”

“可是……可是她还年轻啊,她还可以再嫁啊。”

“那还是算了,别人会嫌弃她以前嫁过人。既然嫁出去会被人嫌弃,还沼不嫁了,在家里呆着。”

……

刘大婶没能劝住白佩佩,回到家里,看到刘财凑过来,立马给了他一逼斗。

“离我远一点。”

刘财挨了那么一下,觉得有些冤枉:“娘,我最近没惹你吧?你在外面受了气,也不能发泄到我身上啊……”

“都是你害的,我还不能冲着你发火?”

“我怎么惹你了?”

“你干娘说了,以后大丫都不嫁人了。你说我不冲着你发火,冲着谁发火?”

“什么?!大丫以后都不嫁人了?!”

这下子,刘财急了。

大丫怎么能不嫁人呢?

她要不嫁人了,自己还怎么娶她啊?

连忙问刘大婶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说看着说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不嫁人了?

刘大婶:“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你干娘说了,短时间内大丫不会嫁人,就算要嫁,也是几年以后的事情。”

刘财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不嫁了。”

刘大婶瞪他:“你没听到吗,就算要嫁人,也是几年以后?几年以后你得多大了啊?你不会真要等吧?”

“我就想娶她。别人,我没兴趣。”

“那不行,你现在都二十多了,你再等,到时候三十了……哪有男人等那么长时间的?只有娶不到媳妇的老光棍才会那么大年纪,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想不开呢?”刘大婶急了,虽然她想让儿子娶一个如意的,可没打算让儿子成亲成那么晚啊。

就是他哥,那也是十八就娶媳妇了,到了他这儿,已经晚了这么多年了,再晚下去,那也太晚了。

只可惜,刘财咬定了他只娶夏大丫,其他人都不娶,直把刘大婶给愁的啊,直接捡了墙角的扫把揍人。

“我让你能耐!”

“我让你能耐!”

“我让你能耐!”

……

夏厚德听了,对白佩佩说道:“对门还挺热闹啊。平时也没见刘大婶发这么大火,想不到有一天,她也会对孩子发这么大火。哎,你说,孩子怎么招她了?”

白佩佩表情古怪。

“怎么了?你知道?”

“咳咳,可能吧……我也不太确定,就是有些太巧了。”说着便把刘大婶“试探”她的话,告诉了夏厚德。

夏厚德顿时诧异:“那刘财这顿打挨得不冤。”

不管对方是出自什么心理想娶夏大丫,反正他们现在没打算那么快把夏大丫嫁出去,这件事也只能至上为止。

对面会如何,也跟他们没关系。

宁山村的大丰收统计结束以后,魏良平就跑了一趟衙门,将数据交给了卓县令、胡县丞。

胡县丞拿到手后,重新抄录了一份,伴着那一盘“祥稻”,一起送到了京中。

薛家收到后,第一时间联络了宫中。

京城的热闹离夏厚德、白佩佩还有些遥远,他们更关心的是眼下这个年关。

因为有去年的经验在这儿摆着,今年夏厚德筹划起宁山村的冬翻、绿肥、水渠之类的,更加得心应手了。

魏良平要明年才能走马上任,今年还能给夏厚德帮一把手。他一边弄,一边说道:“夏叔,胡县丞那边说,怕我走了以后没人给你帮把手,准备到时候安排一个人过来。估计明年开春会过来,所以你不要担心,即使我走了,我这些工作也有人接手……”

夏厚德目光闪了闪,笑着说道:“那好呀,我正愁呢,你弄得好好的,你这一走,那这些工作可怎么办?你让我种地还行,让我写什么文书,那肯定不行。我看着那些字,脑袋都疼。”

“夏叔,你不是认识字吗?这些东西你还是要看的,你是一村之长,村里所有的事情都要经过你的手。你别图省心,别人写好你就不好了,你可以自己不写,但一定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魏良平十分耐心,把他觉得重要的点,都跟夏厚德提了一遍,让夏厚德记在心里。

看着一脸认真的魏良平,夏厚德是真心喜欢。这么好的孩子,可惜了,要不是他有一对拖后腿的亲人,真要考了官身,只要他以后不变,十有八九是个好官。

现在做不了官,只能做“吏”。

吏是什么?

吏就是不入流。以后不管魏良平做得再好,即使上面有人慧眼识英雄,重用他,他也到头了,做不了大官。

人的一辈子,就这样被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