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清出来了,不过他年纪太小了,流了不少血,还受了惊吓,回去以后要好好补补,慢慢调养……养过几个月,精气神恢复了,也就好了。”

“谢谢,那他还要吃药吗?要是补品的话,鸡蛋行吗?”

“鸡蛋细粮都行,要是能见点荤腥就更好了,实在不行那就家里有什么给他吃什么,尽量往好的喂就行了。药嘛……我这里药草不够,明天我再上山一趟,给你配些,大概要六七天才配得出来。在此之前,要麻烦你们天天带小宝过来喝药。药不全,我得给他把脉,天天换方子喝。”

“好好好,我们天天过来……”小宝爹嘴笨,不会说话,为了表示谢意,直接给白佩佩跪了下来。

这次白佩佩反应了过来,把人给拎了起来:“别磕!我这是石子的,你一磕头磕伤了,伤口发了炎,还得我配药。你们还要照顾孩子呢,先把自己照顾好,你们自己好了,才有精力照顾孩子……”

夏家的院墙外,刘大婶眼尖,发现孙家其他人也来了,尤其是孙老婆子。

只不过孙老婆子站在院了外面朝里探头,就是不敢进来,想来是为之前的事情心虚着呢。

刘大婶一脸不屑:让你们之前“得罪”人,现在有求于人了吧?

要不是我白妹子心地善良,没跟你们计较,你的宝贝大孙子就没了!

孙小宝醒了,大家也就散了。

这一次,他们再一次“验证”了白佩佩的医术。

若说之前还有所怀疑,觉得血崩什么的,毕竟是白佩佩说的,也没几个人看见。可这一回,男男女女那么多人挤在夏家院子,从头看到了尾。

不少人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她还真有这个本事!”

“这不挺好吗?正好我们村没大夫,有她在,以后村里有个头疼脑热,也有地方去了。”

“没说不好,就是没想到会是她白佩佩。”

……

好吧,想到白佩佩之前的坏名声,这确实是大家没想到的。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会有求于她头上,大概村子里没几个人敢得罪她吧。

忽然间有些感谢替他们“以身试法”的孙家人,前脚得罪人,后脚有救于人,**裸的身先士卒啊。

“不过,白佩佩其实也没我们想的那么可恶,孙家人之前才那么对她,这孙小宝一出事,人家还不是救了?我觉得,她满有心胸的。”

“是啊,孙家之前可是趁着他们家大人不在上门欺负小孩子,白佩佩都能原谅他们,真的是太让人惊讶了,感觉不像她的作风……”

“会不会是因为上次带头的是孙六婶,孙家六房,而这次上门的是孙家大房?虽然都姓孙,但村里谁不知道孙老婆子偏心六房,前面两个儿子都跟白捡的似的……”

有人觉得,还真有可能。

或许白佩佩记仇,可不管怎么说,孙小宝都是一条人命,惹她的是孙家六房,又不是大房,她没必要将仇记在大房头上。

更何况,村里历来的规矩,大人论大人的,小孩论小孩的。

这次被蛇咬的是小孩子,白佩佩还真不好因为大人的事就记恨在小孩身上。

没看到白佩佩看到孙家大房夫妻俩的时候,一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吗?气肯定还是气他俩的,他俩也是孙家人,低这不是各论各的嘛。

那到底白佩佩记不记仇呢?

她会记成什么样子呢?

不少之前得罪过白佩佩的人,心中都犯起了嘀咕。

孙小宝爹娘了抱着儿子回了孙家,半道上就遇到了担心的孙老婆子。她特地避开了众人,连忙上前确定。

“小宝没事吧?”

“没事,救回来了。娘,人家救了小宝,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你不是谢过了吗?”孙老婆子装傻。

“啊,就嘴上谢谢?那怎么行?”小宝爹急了,“人家毕竟救了小宝,大恩大德,怎么也要送点东西吧?再说了,人家还给大宝熬了药,药钱总要给吧?”

“给什么啊?之前不是挑了地担粮食去他们家吗?还送了钱……我们家都被掏空了。”一想到那些东西,孙老婆子就肉疼。

那么多铜板,也不知道要攒多少年才能攒回来。

就这,他们还没有付清赔款,每个月都要看着给,要是不给,就要付利息。

孙老婆子吐血,她刚刚瞧着夏大丫不是坐在那儿好好的吗,又没有要死,为什么要他们付那么多赔偿?不会是那女人故意的吧?

“娘,你在说什么?”小宝爹皱了眉头,“之前挑的,那是替六弟赔的,六弟他们打了人家女儿,那是赔偿。现在我说的是人家救了小宝的事……”

“小宝不是没事了吗?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小宝没事,我就回去了。我还要帮你六弟做饭呢,那婆娘懒死了,什么都不做,快气死我了……”

小宝爹望着孙老婆子一个老太太还走得飞快的样子,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波动。

他知道他娘偏心,但他没想到他娘会偏心成这个样子。

往年,他还觉得自己是长子,不管怎么样,以后爹娘也会跟长房一起过,偏心点小的就偏心点,也没什么。

但现在……

小宝娘已经习惯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问了一个问题:“白恩人说小宝以后要补身体,娘现在把粮食搬到了六弟家,小宝怎么办?”

小宝爹握紧了拳头:“搬回来。”

……

当天孙家各房就闹翻了。

大房、二房杀到孙老六家,要把孙老婆子搬过去的粮食全搬回来,说他们孝顺父母是应该的,但他们都是有儿子的人了,孙老六也成亲了,没有孝顺老娘连弟弟也一起“孝顺”的意思。

他们把日常装聋作哑的孙老头也给请了过去,让孙老头子自己选,到底是想逼死前面的儿子养小儿子,还是把家分了,各房论各房的。

要是二老想跟孙老六,他们愿意每个月孝敬些;若二老跟着大房,那就跟孙老六断个清清楚楚,不能再稀里糊涂下去了。

孙老婆子当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爹喊娘地拍着大腿,说老大、老二不孝顺,想要逼死他们老两口,她不想活了……

小宝娘也干脆,直接跪在地上磕头,求二老给一条活路,要不然她和小宝就只能到地底下去见孙家的列祖列宗了。

才在白佩佩这儿抹过药的额头再次血裂,伤口也更大了。

白佩佩听见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愣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这小宝娘也是一个可怜人!”

“确实挺可怜的,说是嫁的长房长子,嫁进去后就给老孙家当牛做马,家里家外一把抓。”刘大婶唏嘘着,说道,“她就是因为累坏了身子,所以才会老怀不上,一怀上就掉。这么多年来,才生了孙小宝一个独苗苗。也幸好生了一个儿子,要不然……就孙老婆子那脾气,能让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