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曾孙都出来了。

白佩佩有些哭笑不得,但看着夏苗苗哭得稀里哗啦的,她还得顺着她的话,继续安抚着。

好一会儿,夏苗苗的泪水才止住。

但没多久,接到消息的夏大丫就赶回来了,扑到她的**哭了起来。

“娘……娘,你怎么了?”

“呜呜呜呜呜呜……娘……”

夏大丫真的吓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三个堂弟的婚礼才办,怎么母亲就病倒了?

母亲的身体不是一般都好的吗?

然后一问夏苗苗,她也没办法,夏大丫感觉天都崩了。

紧接着,宁山村整个医学部都来了。

目前医学部最有权限的老大夫姓俞,他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是不一位从江南来的老名医,来了以后便在宁山书院住下,再也没离开过。

一个是俞老大夫年纪大了,想要找一个养老的地方;另一个,就是他白发送黑发,没了儿子,但留下的孙女年纪还小,需要人照顾。

他儿媳妇虽然性格坚毅,但江南那块对女性的约束太大,他怕自己一走留下他们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

一听旧友说宁山村这边民风开明,女子亦可当家,犹豫了一下,便将家给迁了过来。

一过来,俞老大夫便没有失望,他不仅被宁山书院聘成了医学研究所的“教授”,他儿媳妇因为识字也成了启蒙班的先生。

即使有一天他不在了,他儿媳妇也能照顾好她和孙女二人。

之后俞老大夫的徒弟听说师傅在这边,不放心过来探望,有的也跟着留了下来,有的确定师傅过得很好,又回去了。

人虽回去了,但心却留了下来,没多久又送了自己的徒弟或孙子过来“进修”,主打一个“互通有无”,学习沟通。

俞老大夫替白佩佩把脉的时候,白佩佩还是紧张的。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她觉得自己能够瞒得过其他人,但能不能瞒过这位经验丰富,白发苍苍的老大夫就不知道了。

俞老大夫看了白佩佩一眼,轻轻叹息,说道:“白大夫,你自己身体如何,你应该替自己把过了吧?”

白佩佩点头:“嗯,我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身体差了些,出不了远门,以后怕是要在**呆着了……

这病一时也死不了人,也没什么,也就是他们小年轻紧张,一听我病了,都是吓坏了。

老大夫见多识广,什么都见过了,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确实!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见得多了,也不见多不怪了。”俞老大夫捋了捋胡须,说道,“既然白大夫心里有数,我便不多说了。你身体情况如何,你比我清楚,开的药方子也极为合适,我就不插手了。”

“麻烦你走一趟了,俞老大夫。”

“不麻烦!白大夫且心安,你底下儿女皆是孝顺之人,只要你安下心来,好好调养,想来很快就能把身体养好,能够下床走动了。”

……

俞老大夫一出来,严向晨便走了上去,询问情况。

俞老大夫轻轻冲他摇了摇头。

严向晨一脸不敢相信:“真的这么严重?老大夫,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明明之前白大夫看着一点事都没有,还一脸高兴地替三个儿子办完婚礼,还带着医学部研究了酒精、青霉素、陈芥菜卤、开创了外科手术……

怎么转眼间,她就倒下了?

他还等着白大夫再接再厉,让大昭的医学部更进一步呢。

不只医学部,她创办的宁山书院还有化学研究所、物理研究所、地理研究所、农学研究院……

这几个研究院大放异彩,简直就是大昭的人才宝库,完全可以预见未来他们将如何大放异彩。

白佩佩如何能在这种时候倒下?

“俞老大夫,你不是活了九十多岁吗?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延年益寿的办法,也帮白大夫一把。她现在还年轻呢,她才多大啊,都还没到知命之年,还早着呢……”

俞老大夫摇头,完全不肯接话。

严向晨再一转头,发现夏厚德蹲在墙角,失魂落魄,半天没动一下,心里更难受了。

他来宁山村那么多年,和夏厚德都处成了兄弟。夏厚德跟白佩佩感情有多好,他可是亲眼所见的,若是白佩佩出了什么意外……

他完全可以想见,此事对夏厚德的打击会有多大。

严向晨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蹲在了他身侧,说道:“嫂子不会有事的。你别放心,我立马给太子爷去信,太医院有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他们一定会有办法救治嫂子。”

夏厚德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那我可当真了。她是我媳妇,年轻时跟我吃了那么多年苦,现在儿子好不容易都是大了,亲也成了,就等着享福了,她要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怎么活。”

预感成真,严向晨心头“咯噔”一声:“什么怎么活?嫂子还在那儿躺着呢,你要说这种丧气话,传到了嫂子耳朵里,嫂子可怎么想?

你可是嫂子的依靠,要是连你都是放弃了,嫂子怎么办?以后你可不能说这种话,特别是当着嫂子的面,知道吗?”

当着夏厚德的面,他说得好好的,但真的转过身去,严向晨却感觉到了压力。

心头就好像被压上了巨石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

因为他心里清楚白佩佩的医术实力如何,更清楚宁山村医学部的实力,现在若是连他们自己都没办法,京城的那帮太医真的有办法吗?

太医真要这么厉害,太子也不至于派人过来交流学习了。

秦霜雪,白佩佩那个最有天赋的徒弟,人家上京的时候都还没及笄,她都能叫京城那帮眼睛在头顶的太医心服口服,他们真的能够“救”下白佩佩?

与其指望那些人,严向晨觉得,还不如指望白佩佩的这个天才徒弟。

“怎么样?白大夫还好吧?”

才刚进院,严向晨就看到他夫人一脸担忧地迎了上来。

严向晨轻轻摇头。

“这么严重?!俞老大夫怎么说?”

“俞老大夫要说了还好,就是什么也没说,才叫人心慌。他回去翻医书了,别的都是不好讲。我打算给太子写信,看能不能从京城派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