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白大夫治死了人？谁？哪个？姓谁名谁？哪个村子的？我怎么不知道？”
“白大夫医术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治死人？真要死了人，那肯定也是没救了。”
“哦，你说的不是白大夫，是夏大夫？可夏大夫不是白大夫的女儿吗？人家夏大夫真要碰到治不好的病人，也会通知她娘，让娘出马好吗？”
“小白大夫？那个白娟？不是，难道人家知道吗，那是白大夫的徒弟。人家徒弟治不好，不会请师傅？”
“来不及请？”
“来不及请怪谁？哪个药堂没有来不及请大夫的病人？你这话没道理啊，大夫又不是神仙，碰到一个人都能治，就没有治不好的？大夫再厉害，也会治不好的病。”
……
人家从来不觉得，白佩佩有治不好的病人有什么问题。
白佩佩也没说过她能治万病，没有她治不好的。
人家也说了，她在宁山书塾开医学部就是为了那些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她不是神，不是万能的，也会碰到治不好的病人。
所以她需要更多的名医参与此事，大家共同探讨，共同提升。
“你们就没怀疑过，她故意把人治死吗？”
一个男人说完这句话，就被人给瞪了。
“医者仁心，谁没事了会故意把人治死？人家治好了，才能拿药钱，你人死了，她还怎么拿钱？她又不是有病。”
男人噎住：“……也许，她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
他的意思是，白佩佩或许有医术，但医德并没有那么高尚。或许她想救活这个人，她也有医术，便她不小心把人给医死了呢？
大爷翻了一个白眼：“你也说了是不小心，不小心能怪人？就像大家都吃饭喝水，还是有人在吃饭喝水时被饭咽死，或者被水呛死，难不成你要怪饭和水有问题？有本事，你没吃饭喝水了啊！”
那人想再多说几句，就被人给赶了。
他讪讪地离开，没多久，就有人跟在他屁股后面。
只可惜，他没有发现，一路上咒咒骂骂。
然后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那个花钱收买他，让他说白佩佩坏话的人。
他骂骂咧咧，说这事太难办了，那点钱不管用，得花多钱。
-
-
一个车队，缓缓驶进了宁山村。
村民们见了，十分疑惑。虽然也经常有权贵来村里看病，但这么大的车队，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很快，这队马车便驶向了宁山药堂。
众人恍然：哦，还真是来找白大夫看病的啊！
可惜了，白大夫自己也病了，要不然……
然后又一想，以前没有这么华丽的马车进村，是不是因为那个时候白大夫身体还好，可以请白大夫上门呢？现在白大夫身体不好了，他们就只能自己上门了。
忽然看到一个容貌清绝的女子，白佩佩愣了一下。几年不见，段小雅依稀还有着过去的影子，但就好像一块被打磨过的美玉一般，绽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光芒。
此时的她，风华正茂，美丽无边。
只是，有些过于清瘦了，看得有些叫人心疼。
“小雅……”
白佩佩的眼眶瞬间就红了，除了夏大丫、夏苗苗几个，段小雅可是她花费心思最多的。
知道段小雅未来会面临的命运，她也想尽了办法帮她铺路，只希望段小雅以后能够走得不要那么难。
虐文转成了宫斗文，眼看着一切变得好了一些，没想到她又碍了先帝的眼，被下了那样的药。
“娘……”
段小雅看到白佩佩，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扑进了白佩佩的怀里。
白佩佩坐在轮椅上，她趴在白佩佩的腿上，泪流满面。
“娘，我好想你……”
进了京才知道，原来宁山村的这面日子才是她最幸福、快乐的日子。
娘知道她的野心，从来都不会阻止，只会教导她，引导她，让她看清楚自己脚下的路，别走错了。
“我也是，我也很想你。我一直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
段小雅摇头：“不会的，就算我不回来，二哥、三哥做了官，也一定会接娘进京孝顺。只要娘进京，就一定会看到我。”
白佩佩摸着她的脸庞，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没说自己不想进京的事。
她和夏厚德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这里天高皇帝远，又是他们自己的地盘，还能藏着捏着，真到了京城，就不一定藏得住了。
还有就是，她是在人人平等的世界长大，根本就不适应权贵阶层那一套，真到了京城，她也怕自己抑郁。夏明祥、夏明瑞的官做得再大，能够让他们老娘见着天皇老子也不用跪吗？
白佩佩可不想生活在一个一块招牌掉下来，砸中十个人，九个人是权贵，得给人磕头的环境。
母女俩温存了一会儿，白佩佩就连忙领着段小雅进了屋，叫人去通知家里的其他人，让他们过来拜见段小雅。
虽然段小雅是“微服”而来，她这个当娘得能摆摆长辈的架子，家里其他人就有些不适合了，该拜见的还是得拜见。
夏明楠、韩娇娇、夏大丫、刘财、夏苗苗、胡图等人一一上前，拖家带口的给段小雅行礼。
“一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都快起来。”
段小雅面对他们，也是一脸亲热，还特地将自己准备的见面礼拿了出来。尤其是看到自己的两个小侄女，十分喜爱。
又望向夏苗苗，嗔怪她没给自己生一个这么可爱的侄女。
夏苗苗礼是行了，不过该翻的白眼还是翻了，说道：“我那么大一个药堂，那么忙，哪有时间生孩子？你姐夫都没说你，你还说我，你也管得太宽了。”
“你以为我乐意管你？还不是怕你婆家有意见，觉得你生不出来嘛。我是没办法，我要是能生，早就生了。”
“呸呸呸……尽说胡话！”夏苗苗一脸不依，“娘还没看呢，你怎么知道你不能生？别的毛病娘没把握，但生孩子这块，娘肯定没问题。你只要好好养身体，到时候你想生个十个八个都行。”
“借你吉言，我也不要十个八个，一个两个就谢天谢地了。”
……
白佩佩见段小雅与姐妹间话语还算亲切，心里也松了口气。
毕竟时间长了，兄弟姐夫间疏离了也正常。
段小雅对她亲近，可不代表她一定要对家里的其他人也亲近。不管段小雅如此是做给她看的，还是真如此，人家能这么做，就说明她还是非常在意这个家。
只要段小雅在意，那也没白瞎了当年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