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雅想象了一个,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本来是指望着当妾,享清福来的,结果一来就被指使去干木匠活,削木头,这谁受得了了?
打小就是养来做妾的,娇养着,从来就没干过任何粗活,受得了才怪了。
就是她,现在让她回头去干这些粗活,她也干不来。
“那……大姐夫呢?大堂姐改嫁过去后,他们没有嫌弃大堂姐嫁过人吧?”
虽然在信里都说过了,不过白佩佩还是笑着告诉她,夏大丫过得很好。不只是她嫁过人人家不嫌弃,就是生了一个女儿,人家也没有任何意见。
“你刘婶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刘婶、你姐夫刘财,你都见过……”
“人是会变的。”她小时候瞧着他们挺好的,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人是不是都变了?
就是段小雅自己,她也不敢保证自己没有一点变化。
家里那么多人,亲疏远近,那也是有区别。比如说,家里最亲近的肯定是爹娘,然后是大哥、二哥、三哥和两个堂姐,至于夏明清……
呵呵!
段小雅觉得,自己没那么喜欢他。
就是家里的几个嫂嫂或者姐夫,估摸着都有可能排在他前面。
段小雅对夏明清的意见,可不是只有一点点。
“那你以后就抽一点时间,多跟他们见见,看他们到底变没变。是变得更好了,还是变得更坏了?”白佩佩笑着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跟你说的再多都不如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正好你也可以练练你的眼力劲,看看你识人的本事如何。”
段小雅觉得这没有任何问题,她进京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呆的。
早餐过后,夏厚德去农学研究所忙他的去了,白佩佩、段小雅母女俩则在下人的陪同下出了院子,在村里散起了步。
她们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尽量挑些人比较少的地方。
就是这样,段小雅也看到了一个焕然一新的宁山村。在心里看到的,跟自己亲眼看到的,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段小雅想像不出来水泥铺满的小道,也想像不出来水泥建筑的房屋建筑,以及家家户户不到一米高的院墙,院墙上那攀爬的各色绿植。
大部分植物段小雅都认识,都是小时候在山里经常看到的野物,或者四季常青,或者花开朵朵。不管是哪一种姿色,都能在村民家的屋前屋后或者院墙上看到。
好多人家都搭了架子,种上一棵红枣树或者柿子树,也有的种的是柚子树或者橘子树,但不管是什么,能够爬上架子的一般都是葡萄,间或交缠几枝紫藤、金银花或者喜爱攀爬的月季。
当然了,因为月季有刺,大部分人家都会往墙角种,尽量远离道路,免得家里的小朋友不懂事,跑来跑去,一不小心跌落在刺丛里。
时下正值夏季,一个大婶家后院外面的鸡冠花开得大朵大朵的,可漂亮了。里面还种了些金盏菊,白佩佩说,鸡冠花生长期间很容易发生蚜虫和红蜘蛛虫害,种点金盏菊可以防止虫害。
“难怪我们这一路走来,发现好多人家的院子里都中了金盏菊,不会都是为了防止虫害吧?植物也能防止虫害?”段小雅惊讶了,她知道养花需要技巧,她自己在京城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也有特意学过。
不管是忠南侯府,还是耀帝安排的花匠,那也是种花种了几十年的老花匠经验丰富,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种一种植物还能防止虫害?
白佩佩笑道:“就像人吃饭有喜欢吃的东西,也有不喜欢吃的东西一样,虫子也是这样的。刚好金盏花就是蚜虫和红蜘蛛最不喜欢的植物,只要有金盏花在的地方,它们就不爱来。
用你爹他们农人的说法,也叫生物防害,就是利用植物与动物之间相生相克的道理,在我们想要的植物旁边再做一些这些害虫最不喜欢的植物,就能够防治了。”
段小雅一脸纳罕,难怪种地也是一门学问,这样看来,这学问还不少呢。
只要掌握了这些害虫不喜欢什么,就算没有办法完全杜绝,那也能减少虫患吧?
忽然间,段小雅想起了耀帝曾经念叨过的蝗虫,询问白佩佩,这个是不是也有防治办法。
“有,怎么没有?这东西你爹老早就写过东西,往上交了。我听你爹念过一嘴想要防止蝗虫,肯定不能等蝗虫大爆发以后再去处理,而是在这个事情之前我们就需要做好预防工作。”
段小雅:“像我们之前种的那个牛痘对吧?”
“对,我们之前种的牛痘也是用来预防天花的,它也是天花,但人得了以后不会危害生命,大部分人都能撑过来,危害性没有天花大,所以我们又叫他小天花。天花一旦爆发,我们很难处理,但如果是这个小天花,那我们就很好处理,只要身体健康,吃好喝好,睡好,基本上都能撑过来。得过小天花以后就不会得大天花,这就是预防。”白佩佩说道,“蝗虫也是这样,等它真的爆发,我们再想去吃就难了,但是它还没有爆发前,我们只需要稍微做一些准备工作,就可以完全预防了。”
想要处理蝗虫问题,首先就要了解蝗虫的生长环境是什么样子,它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繁殖下一代……
只要了解了这些,就可以有针对性的采取一些措施。
比如说蝗虫一般发生在气候比较异常的时候,比如说当年旱涝交替频繁,冬季气温高,春季降雨多。
那么我们可以大概看出,蝗虫不会生活在太干燥的地方,不能太冷了,也不能太热了。
再看一下蝗虫一般发生在哪些区域,大概就可以推断出蝗虫的生活环境是什么样子。
段小雅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呀……也就是说只要留心观察,其实蝗虫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可怕。”
“它本来就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因为不知道,所以当它发生的时候,我们无法应对,所以才会恐惧,觉得它非常可怕。政治有的地方还会把蝗虫神话,觉得蝗虫是神灵,我们需要祭祀蝗虫神,来年才能风调雨顺。”白佩佩一脸的不认同,“就像人一样,你没事了会跟一群蚂蚁发怒,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惩罚它?有那个时间,你还不如喝杯茶,看看话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