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像段小雅、白佩佩这样的“贵宾”,那是有特权的。
在来之前,她们就先和郁杰约好了,无论如何也要给她们画一幅。郁杰做为梁城的招牌画师,她们也没有为难他,没要他一路跟着,稍微跟那么一路,他心里有数了就行。
至于行程记录,则由队伍中不甚出名,但他们内部人员一致推荐画技不错的“自卑牌画师”郭莫特。
郭莫特是郁杰师弟,但和天才傲物的郁杰不同,郭莫特看着比郁杰大了一些,但其实是个有些社恐+自卑的人。
他不太适合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也不适合直接和客户交流。
于是郁杰就带着他,自己负责吸引客户,而郭莫特帮他分担一些重要客户——毕竟,他只是不擅交流,并不是画技不好。
不是所有客户都像白佩佩、段小雅母女人这么好说话,也不是所有客户都喜欢为难人,这也就导致了郭莫特明明画质很好,名声却不怎么突出,也不怎么受人欢迎。
段小雅一出声,郭莫特就窘迫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那一脸拘谨的模样,直把段小雅给逗乐了。
白佩佩敲了她一下:“好了,别逗他了,人家一路跟着我们,还要跟个木头似的,也不容易。”
“扑哧……娘,你这是在帮他说话,还是在打趣他啊?还木头,他可比木头长得好看多了,人家可是有嘴巴有眼睛的。”
白佩佩一脸无奈,只能转头让郭莫特别理她,她这个女儿被她宠坏了,过于调皮了。不过她女儿也没有恶意,就是怕他一个人处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会尴尬。
郭莫特只是社恐,他又不是分不清好赖,连连摆手,急迫地说道:“没有,五小姐……挺好!”
而且他是真心觉得夏家的五小姐长得好看,甚至比她身后的水仙花还要好看。
此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水仙花展区。从暖房里搬出来的水仙花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娇嫩欲滴,晶莹剔透的花瓣仿佛是雕刻家手中的珍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展区中,水仙花被巧妙地摆放成各种形状,有的似古筝上的弦,有的似仕女手中的扇,还有的似山水画中的峰峦。
每一朵花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让人不禁想起那流传千年的诗词歌赋。
游客们静静地欣赏着,不时发出赞叹之声,似乎在这花海中找到了与先贤对话的机缘。
空气中弥漫着水仙花的芬芳,与远处古琴的悠扬之声相互呼应,营造出一种超脱尘世的意境。
在这如画的景致中,时间仿佛凝固,让人忘却了尘世的纷扰,只想在这花海中沉浸,领略这水仙花的绝代风华。
白佩佩、段小雅一时间也看得入了迷。
“霓裳翠袖剪吴绫,烟雾轻笼弱不胜。绰有风神凌海峤,怜他冷艳斲春冰。银盘皎洁还疑雪,金盏娇娆好试灯。拟与梅花同配食,水仙王庙最相应。”
白佩佩忍不住背了一首诗。
段小雅听了,也接了一首:“岁华摇落物萧然,一种清芬绝可怜。不许淤泥侵皓素,全凭风露发幽妍。骚魂洒落沉湘客,玉色依稀捉月仙。”
依稀间,她们还听到了旁边也有别人在背。
“方苞茁水仙,劂名为玉宵。适从闽越来,绿绶拥翠条。”
“海国名花说水仙,画中颜貌更婵娟。”
“白玉搔头金凤翘,翠裙袅袅束纤腰。”
“叶叶花花相对当,镜奁官烛照明妆。”
……
真的是好美!
段小雅忍不住就找人下单,一定要确保自己过年的时候能够欣赏到这么美丽的水仙花。
“娘,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段小雅一连点了好几个,觉得那几个造型都很漂亮。
特别是那个“九天玄女”,宛如嫡仙下凡,真的漂亮极了!
其他的她都可以没有,但这个“九天玄女”一定要有。
当然了,对方了跟她说清楚了,品级越高的“九天玄女”价值越贵。毕竟,那么多盆“九天玄女”才能出一盆极品,他们的成本还是满高的。
“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你们培育得出来,我都可以。”
对面的父女俩一喜,女儿赶紧说道:“小姐放心,同一款产品,我们每次都会培育数十盆,到时候会挑最好的十盆送到贵府,由小姐亲自挑选。”
“那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契约呢?我先签个字。”
……
签完字,母女俩回到展会,段小雅对白佩佩赞赏地说道:“那个小姑娘挺机灵的!我瞧着,一直在做主的都是那个小姑娘,她爹显得有些呆。”
“我听旁边的人说了,说他们家都是他们家姑娘做主,她爹太老实了,除了那一手技术,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他爹要出来卖东西,卖出去了,还能贴钱进去。”白佩佩闲着无聊,也跟旁边花摊上的大娘聊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白大夫”这三个字太响了,还是怎么着,人家一看她坐在轮椅上,再一对年龄,就觉得她是个有“福”的,居然跟白大夫一副作派。
当时白佩佩的表情就是:……
大娘当时就笑了起来:“哎哟,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了吧?这可不兴生气,你想啊,别人想像你这样还像不了呢。你想啊,白大夫是什么人啊,你得多有福气,才能跟白大夫一个样,这不是有福是什么?”
“……确实挺有福的。”我像我自己!
“你家姑娘挺水灵的,我瞧过了,这花展里没几个能够比得上你家姑娘的。你家姑娘嫁人了没有?”
白佩佩看了一眼和人家正在聊的段小雅一眼,说道:“她都梳着妇人头了,这不明显吗?”
“妹子,你很少出门吧?”大娘打量了白佩佩一眼。
“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不明摆着吗?你要是经常出来,就不会问出这样的话了。姑娘家梳着姑娘头出门在外,容易招惹麻烦,有些年龄差不多的姑娘就学聪明了,直接梳个妇人头,这样出门在外也安全些,少招惹些狂蜂浪蝶什么的。你家姑娘瞧着就水灵,养得那么好,这要不梳一个妇人头,肯定都有人上前打听了。”
大娘抬了抬下巴,示意白佩佩看看四周,是不是一直有年轻小伙盯着她家姑娘瞧?
眼睛都快长到段小雅身上了。
只不过段小雅不是单身出门,她身边有白佩佩这个长辈不说,还有几个丫鬟奴仆在附近跟着,更甚者还有一位写实派画师在侧,很明显出身不凡。
若没点家底,根本不敢招惹。
白佩佩失笑:“这可是梁城花展,梳个姑娘头,也没人敢随便招惹吧?那衙门的人又不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