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邵家的瓜这么多。
不是,你做暗门生意的,竟然还有脸出来见人?!
他们村就没有人赶吗?
“有啊,怎么没有?但人家邵家人脸皮厚,咬死了没这事,大家又没证据,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他们不认又如何?邵婷婷是做什么的,这附近有几个不知道?”
“她要没做这个生意,又没见出来做活,哪来的钱吃喝?这不是明摆着吗?”
……
这一点,这位大娘还真说错了,邵婷婷确实没干过这事。
不过嘛,她是没在村子里做过暗门生意,但她以前在外面给有钱人当外室时,可跟了不只一个人。后来还是做不下去了,才带了赚到的钱回了家里。
宁山村生意做得大,来沽宁镇做生意的商人多,出手也大方,邵婷婷确实攒到了不少钱。
虽然娘家从她手里“骗”走了一些,但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完全不会影响到邵婷婷。
她会和娘家人闹翻,不过是想装穷,怕娘家人打她的主意罢了。
她跟邵烟儿完全是两个极端。
邵烟儿是个恋爱脑,为了她男人心甘情愿做任何事;邵婷婷却怕穷,为了钱她可以做任何事。就是因为她前夫一家太穷了,她才给别人做了外室。
回村后没做暗门生意,一个是她其外面呆过,瞧不起村里的泥腿子;一个就是她是聪明人,不想在村子里被坐实了,彻底被人厌恶,然后被赶出村子,连最后一个落后的地方都没有。
都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邵婷婷也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陈少峰与邵家母女三人还没“算计”完,他们的那些计划就已经先透过别人的嘴巴传到了夏家以及刘家人耳朵里。
夏家人、刘家人皆是一脸无语。
就是这样的人,也敢“算计”别人?
确定不是结仇,想要被人灭满门吗?
白佩佩一看到刘大婶仇苦大深地望着自己,“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就这样的人,高深的阴谋手段也玩不了,也就搞这么一些让人觉得好笑的手段,要是刘财、大丫这么点手段也应付不了,他俩也快别做生意了,免得出去被人给吃了。”
刘大婶说道:“他们是不凶险,但他们恶心人啊。时不时来这么一下,看着就烦。”
“那没办法,谁家没几个穷亲戚呢?他们自己不上进,还妒忌你,总想占你家的便宜,你还能怎么着?你要是没那伤筋断骨把亲戚给断了的念头,那就只能任他们跟蚊子似的在耳边飞来飞去,偶尔给那么一巴掌吓唬吓唬。”
白佩佩一句话,道明了根源。
说到底,还是夏大丫不够心狠,那边才能黏得上来。
但夏大丫心性如何,你也不能强求。
她这样,也不能说她不好,人家这是有“人情味”,她这个样子才更符合村人的行为准则。
后面的人事情,就像白佩佩所预料的那样,夏大丫“狠”不下心来。
陈少峰和邵家母女三人找上门来要赔款时,夏大丫直接掏出了“证据”,证明陈少峰是自己摔的,医药费自己垫了就不错了,居然还想要赔款?
他们想得美。
她掏出欠条,硬是逼着陈少峰按下了手印,就冷酷无情地把人赶了出去。
是的,没错,就是赶了出去,任对方骂骂咧咧,也就没有别的处罚了。
村人替夏大丫“抱不平”,她性子这么“软”,怎么摊上了这么恶心的亲戚呢?
简直没脸没皮,要是他们……
好吧,要是他们,也只能骂一顿,把人赶了,似乎也没有别的手段。
夏苗苗:“……”
不是,姐,就这样就完了?!
夏大丫淡定地请夏苗苗喝茶,说她顺顺气,打断骨头连着筋着,她总不能真把那一家子送到牢子里去吧?何况这么一点事情,大昭律法似乎也没有什么硬性的规定。
“大家都是亲戚……”
“亲戚个屁啊!”夏苗苗愤怒道,“他们要真拿你当回事,就不会做这种事情!姐,我看你就是冤大头。他们拿你当软柿子捏了。外面那些人说的话,你都没听见吗?”
“听到了啊,外面的人都很‘同情’我,觉得我碰上了这么烦人的亲戚,真的是太不幸了!”
“他们说你傻!说你愚蠢,碰到这样的亲戚都不知道重拳出击,给他们一个教训。”
“我怎么没给?我不是让陈少峰按了手印,让他写了医药费的欠条了吗?”
“写个欠条有什么用?谁不知道陈少峰就是一个泼出无赖,根本就不会给你这笔钱。”夏苗苗说道,“你这笔钱要收得回来,我跟你信!”
夏大丫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啊!还是太单纯了!这笔钱,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收回来。”
夏苗苗气极。
你都没想过要收回来,那你搞这么一出有什么意思?
她姐不会以为这样就会吓唬得了陈少峰了吧?
夏大丫说道:“苗苗,我是生意人,你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说生意人的吗?奸商!老奸巨猾!无商不奸!我和你姐夫家大业大,不说沽宁镇,就是江州,有几个比得过我们家?”
夏苗苗愣住,一时间没能明白了当她姐的意思。
“你想象一下,若是我和你姐夫面对亲朋好友再绝情一点,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我们和你不一样,你是大夫,不管你脾气再坏,声音再大,只要你医术好,别人都只会夸你,觉得好大夫有点自己的脾气很正常。”夏大丫说道,“我和你姐夫在做生意时,已经够冷酷无情了,那么在面对亲朋好友的时候,只要对方不触碰到我们的利益,我们的手段绵软一些又如何?让人家觉得我们脾气好,有些过于仁厚,才会让某些亲戚蹬鼻子上脸,又能如何?
你是我妹妹,我才跟你说这些话,出了这个门,这些话我就不认了。”
……
离开刘家的时候,夏苗苗有些恍惚。
所以,真正单纯的难道是她吗?!
她姐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舅家,如此宽容,是为了拿舅家刷自己的名声?!
她还在为她姐抱不平的时候,她姐已经在第三层了。
夏苗苗一进屋,就坐到了椅子上,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白佩佩让人将段小雅白天插好的那个花瓶摆好,回过头看到夏苗苗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把她打击成了这个样子。
“苗苗,你怎么了?”
夏苗苗回过神来,望向白佩佩的关怀的眼神有些委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