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是自己教的,但听到胡磊这么说,白佩佩还是笑得捂住了嘴巴,开心得不得了。

这个小家伙,嘴巴怎么这么甜呢?

就冲着这个,以后他情商肯定会比他爹高。

“走走走,我们做实验去,看看这些漂亮的颜色都是怎么配出来的。”

牵着胡磊,白佩佩急冲冲地叫丫鬟拿了颜色盘过来。

这些颜色盘都是她平时画画时用的,她把红黄蓝三种颜色拿了出来,告诉胡磊什么叫做“三原色”,然后就引导用这三种颜色,按照不同的配比方式实验,看看它们有什么区别。

“你想先是哪两种?”

“黄色和红色可以吗?”胡磊一脸期待。

“可以。”

白佩佩给了他毛笔,鼓励他自己来。

胡磊接过毛笔,先用水沾湿,在红色颜料上裹了裹,沾到调色盘上,然后又去裹了黄色颜料。

当他将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它们竟然变成了橙色?!

胡磊瞪大了眼睛。

然后不需要白佩佩说,他又试了黄色和蓝色、红色和蓝色,甚至调整了它们之间的配比。

渐渐地,他发现,当它们的配比发生变化时,配出来的橙、绿、紫也会发生变化,似乎就是他平时看到的那些颜色。

更神奇的是,当他没洗干净笔,将三种基本色混在了一起时,它们还变黑了?!

这时,胡磊问道:“外婆,怎么没有白色?”

“噗嗤……”白佩佩顿时笑了出来,“那么你说呢?为什么没有白色?”

胡磊一脸茫然:是啊,为什么没有白色?

看到他这样,白佩佩笑得更大声了。

胡磊有点委屈,瞅着白佩佩,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白佩佩怕伤了他的自尊心,赶紧憋住,假装疑惑地说道:“可是,我们用的碟子是白色的,盛颜料的盒子是白色的,染布坊还没有染的布也是白色的啊?它都是白色的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染它?”

胡磊呆住:所以,是这样吗?

“当然了,也不是真的没有白色颜料,只不过相较于其他颜色,白色比较特殊,目前我们还没有掌握从植物中提取白色颜料的方法,如果用植物染色的方法,我们没办法得到纯正的白色。”白佩佩说道,“所以说,你大娘家的染布坊一旦染布失败,就有可能没办法把失败的布再染回白色。”

“但是……”胡磊指了指画画的颜色,“那里面有白色啊。”

“画画里面有白色,是因为这种白色是用其他矿物质做成的……”白佩佩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没办法给他解释得太清楚,为什么白色颜料会那么特殊,就是没办法在植物里面提取。

而且最麻烦的是,它不像黑色,只要把三种基础色配好,就能配得出来,就是基础色也拿它没办法。

白佩佩说道,“所以说,科学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一不小心我们就会掉进它的陷阱,以为掌握了三种基础色,就能掌握所有的颜色。事实上并不是如此,三原色只是最基础的开始。

如果你有兴趣,下次我们去科学实验研究所参加的时候,你可以好好问问化学研究所的所长,说不定他会告诉你答案。”

胡磊很认真地点头,将这个问题记在了心里。

知道了什么是三原色,知道了拥有它们就能配出世界上绝大多数颜色,白佩佩就让丫鬟拿了一张大白纸过来,带他一起画画了。

颜色这么有意思,为什么不拿它们做点事情呢?

比如,画一座青色,一片天空,一片花海,一棵树,一只虫子……

平时观察得很仔细的胡磊发现,貌似想把他想象中的东西画出来并不容易,他画出了天空,但想画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忘留白了。

原来想要留白,得在画之前把那部分先预留出来啊。

他又学到了一招!

不过轮到他画虫子的时候,胡磊就觉得容易多了,因为不需要太多颜料,他只要拿着铅笔,一点一点把虫子的身体结构勾勒出来就行了。

就是他的手有点笨,常常没办法一下子达到他的要求。

这个时候,外婆就教了他一个方法,那就是拿着笔轻轻地画,先用方形、圆形、三角形等简单的图形框出虫子大概的样子,再慢慢一点细化。

细化差不多了,就可以可以沿着需要的线索画重一点,他想要的虫子就画出来了。

而那些不需要的,轻轻的痕迹,稍微擦一下,就能擦掉,还不用担心影响那些重画的地方。即使有不小心擦掉的,也能补回来。

胡磊趴在地板上,直接画入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各种颜料就落到了他的衣服上、手上、脸上,变成了一只小花猫。

一向乖巧干净的孩子,难得像现在这么“脏兮兮”的,觉得有点可爱。

白佩佩遗憾,没有相机,要不然就能记录下来了。

等等,没有相机,她可以画啊。

虽然白佩佩的画技比不上几个儿子,但她学医的时候,也是要做笔记的,什么人体结构图、植物特征,你想画得像了,总得练习吧?

白佩佩表示,她的画作或许没有什么艺术美感,但是画个Q版小人,做个极速速写还是没问题的。

这不,胡磊趴在地板上画他的虫子,白佩佩则坐在她的书案前画正在画虫子的胡磊,跃然纸上,生动有趣。

再在旁边标上日期,写上几行“日记”,这幅《外孙胡磊初识色》便画好了。

她画得比胡磊快多了,一张大纸上有好几个胡磊,干净时的他,脏兮兮时的他,掀着小屁股的他,整个人趴到地上的他……

各种各样的他,可爱极了!

画得入了迷,连夏厚德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夏厚德对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小声赞道:“画得很漂亮!”

白佩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示意他看胡磊:“哪是我画得漂亮啊,是你外孙可爱。下午带了他做颜色实验后,他就迷上画画了,都画了一下午了。”

“他脖子不酸吗?”

“中途有起来活动,哪能让他一直趴着啊,我也怕他胳膊受不了。”

两人都有悄悄偷看胡磊的作品,别看是第一次画,但人家画得就是比一般的孩子有想法,不一定画得很像,但能够看得出来画的是什么,画得十分童趣。

眼看差不多了,白佩佩便喊了他的名字:“磊磊,你快看,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