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那个男人的选择就是这种。

白佩佩:“那要是万一她生的是个女儿呢?”

夏厚德觉得,白佩佩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傻。

人家本来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娃才娶的人,要是第一胎是个女儿,肯定会想办法再让她继续生啊。

他不会直说,但肯定会让她生儿子,让她生出来为止。

说不定还会动手。

而她呢,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本来就有些来历不明,被打了几次,说不定就又跟前面那个联系上,又给揣上了。

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要这个男人愿意认,愿意养她和孩子,对她和孩子来说都是一件幸事。

这一点白佩佩也明白,或许她洒下了女人自力更生的种子,但这枚种子不是在哪儿都能发芽生根。

至少在这个女人身上,它还没有发芽。

而此时,白佩佩、夏厚德不知道,他们的吃瓜之旅才刚刚开始。这才哪到哪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瓜也会越来越让人震惊。

他们离开那个城镇以后,到了下一站,才刚刚进城,就发现一群人围在那里吃瓜。

因为路被堵住了,二人无奈,只能下了马车,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结果看到一个老女人一脸愤怒地揪向了一个小年轻,扯着他的衣服骂他不要脸,一个大男人竟然勾引她儿子。

断袖?!

这还是白佩佩第一次看见,赶紧凑近了些。

夏厚德一脸无奈,只能跟在后面护着,怕她被人误伤。

小年轻哭哭啼啼,根本不敢还手,然而旁边有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着急地护着他,让他娘别打了。

“娘,你别打了,我跟若若不是你想的那要……”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俩都睡在一起了,被我抓到一个正着了,还不是我想的那样?”老女人愤怒地说道,“你跟你爹一样不是好东西,你爹还勾引过他爹,跟他爹在一起过,也是被我逮到一个正着。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清楚得很……”

旁边一个正准备出来拦人的老男人顿时僵住,他一脸尴尬,说他老婆子胡说,他跟吴兄是好兄弟,哪里是这种关系了。

误会,都是误会。

没想到那个叫“吴兄”的男人也在人群里。

白佩佩还以为两家住得比较近,没想到就听到有一个大娘跟身边的人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两个大男人怎么关系好成那个样子,能睡一个媳妇,原来他们才是一对啊……”

白佩佩的脑子有些烧:大娘,你说慢一点,你刚说什么?谁跟谁睡一个媳妇?

接着就听到大娘身边那人说道:“你才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有一次姓吴的还摸了一下孙大才的屁股,我亲眼看到的。”

“不是吧?!”

……

好一会儿白佩佩才听明白,这两个老男人有一腿,老女人是孙大才的媳妇,但跟姓吴的老男人也不清不楚。

姓吴的跟外面说,若若是他在外面讨的媳妇生的,其实是老女人生的。

“也就是说,这两个搅合在一起的人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理顺的白佩佩瞪大了眼睛,望向了夏厚德。

夏厚德心里也是一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给白佩佩倒了一杯,让她冷静冷静。他们现在住的可是客栈,别叫出来,让人听见了,还以为他俩在干嘛呢。

还有啊,他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别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地头蛇了。

白佩佩喝了茶,继续说道:“你刚听到旁边的大娘说了没有,说他们爷爷当年也是这样,这都是他们老孙家的传统了……这年头,断袖都这么正大光明吗?”

是她出来的在少了,还是见识的太少了,不知道大昭断袖也是能见人的?

难不成,这断袖比男人不能生更能见光?

“应该也没那么正常吧?要是正常,我们进城的那条路也不会被人给堵了。那么多人围在那里吃瓜,估计也是被这个瓜给惊到了。”

“他们不会怎么样吧?”

“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会被人报官,抓到牢子里去,还是被宗族处死?”

白佩佩有点担心,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毕竟,他们爷爷也是个断袖,照样娶妻生子,父亲那辈也不怎么干净,不能到了孙辈这里宗族就容不下了吧?

听那些人的意思,之前只是没人闹开,其实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家的事。

忽然白佩佩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老女人当年会嫁给孙大才,不会是被孙家给骗婚了吧?

“呃……这个没听到他们说,他们的反应都放在了混乱的关系上面,好像没提骗不骗婚的事。”

白佩佩说道:“我觉得可能是被骗婚了,要不然那个女人的反应不可能那么大。要是孙大柴已经有了相好的,还是个男的,谁没事了会嫁给一个断袖啊?”

“这个不好讲。”夏厚德看向了白佩佩,说道,“你不会是想管吧?之前的事你都没管,你管这事?”

“之前的事不一样,借种是人家夫妻俩的事情,人家夫妻俩都没意见,身边的亲人也没有意见,我一个外人总不能插进去吧?而且那个事情也不好处理……”

她是买了那个怀孕的女人,还是给她找份工作,让她独立呢?

杏林药堂就在附近,给女人提供工作的作坊可能少了些,但也不是没有。

那个女人一看就是非常传统的女性,早就被PUA了,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生活的处境有任何问题,这个时候白佩佩再去打破那扇门,让她走到外面来,迎接她的不是新生,而是痛苦。

白佩佩或许想要“助人为乐”,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救。

她会救的人,首先是自己已经认知到自己的处境,想要自我拯救;而不是稀里糊涂着,人家都觉得没问题,你还跑去“做好事”,那不叫“做好事”,那叫愚蠢。

世界那么大,像她这种情况的人那么多,她救得过来吗?

白佩佩说道,“但这次不同,这次是骗婚。骗姓意味着女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被人给骗了。嫁进来以后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又没有办法,所以不得不继续和那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给他生儿育女……”

那个女人被“强迫”了。

她知道自己处于“困境”,但她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