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胡家人怎么想,夏苗苗这一趟的目的很快就达成了。她找到了合适的宅院,订好了未来的装修方向,安排好装修队伍,就和胡家人作别,踏上了返程。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胡老夫人感觉自己没跟她说上几句话,人就没了。
“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胡老爷无语。
人家来的时候,你不高兴,不想看到人家。人家走了,你又觉得人家对你有意见?
隔三岔五给你这个做婆婆的送东西,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想怎么样?
你前面那两个儿媳妇也没见这么孝顺的。
“阿秋——”
胡大嫂、胡二嫂一起打了一个喷嚏。她俩对夏苗苗的离开没有什么太大好受,唯一感觉到不舒服的,那就是夏苗苗买的那个宅院真大,一定花了不少钱吧,她哪来的那么多钱,她……
羡慕妒忌恨啊,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简直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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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乐生“没”了后,韩老爷明显感觉到自己被针对了。
以前很好做的生意变得有些艰难,曾经的合作伙伴也开始找借口推脱,不是这个货没了,就是那个货没了,再就是他们已经有了新的合作对象。
早有预料,但他没想到夏家的影响这么大。
韩夫人亦是。
别看她不管外面的事,但与各家夫人的结交往来靠的是她。很多男人们不好开的口,都是她们这些女人一边打麻将,一边说出去的。
她的感觉就是,递给她的帖子少了,以往对她分外热情的人也都淡了,甚至去“珠翠阁”定个东西,人家都说名额满了,请下交代。
一直到下人送来一壶茶,她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喝斥他们怎么上的是陈茶,她不是说了吗,她只要今年的新茶。
下人低着头,恭恭敬敬表示,新茶喝完了,家里就只剩下了陈茶。
“那不知道去买吗?”
“店家说卖完了。”
“卖完了?!他们这么大的茶铺,都不存货的吗?”本来心情就不顺,韩夫人直接发火,“他们还做不做生意了?哪个做生意像他们这样,一点脑子都没有……”
韩老爷进来,看到的就是她骂骂咧咧的样子,心中叹气。
他挥手让伺候的人下去,对韩夫人说道:“骂他们有什么用?你现在只是喝不到上好的新茶而已,我才最惨,我之前谈好的生意全泡汤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家的铺子怕是要关门了!”
“怎么回事?我们家的铺子卖的东西,不是时下最时新的吗?什么味极鲜、老醋、味津……这些不是很抢手吗?”
“但问题是,其他货商不把货卖给我们了啊。”
“为什么?”
“怕是夏家打了招呼了。”
韩夫人吸了一口冷气:“夏家在沽宁镇的影响这么大吗?县令可是姓胡。”
“那又怎么样?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忘了,胡家为了拉拢夏家,还送了一位公子过来联姻。”
韩夫人想到了那位神乎其技的“胡图公子”,长相斯文,也没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只是听说他不太爱跟人打交道。
不过在韩夫人看来,不爱跟人打交道算什么缺点啊,又有本事,又不三妻四妾,这不是妥妥的好夫婿吗?
当初她想给韩彤雯找的夫婿就是这个样子的,只可惜……
算了!那个贱丫头自己没福气,她都说了,别去别去,她就是不信,非说自己跟人家是真爱,她能怎么办?
“那这件事情怎么办?”韩夫人有些担忧起来,“要是夏家打声招呼,人家就不跟你合作了,那我们家可就麻烦了。我们家家的重头可全在沽宁镇,这边生意一受影响,那就直接影响到了我们全家的收入。”
“要不然,你以为我在发愁什么?我当初就跟你说了,这事做不得做不得,你不信,现在好了,让夏家给惦记上了吧?”
韩夫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说道:“是我想那么做吗?她肚子里揣的谁的种,你心里没数吗?她要是怀疑了,说漏了嘴,我们一家都地搭进去……我自己亲手养大的,难道我不疼吗?可那是没办法,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没出息,让人家给拿捏住了。”
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让他姓韩的摸着自己的良心讲,这么多年来,她哪里亏待韩彤雯了?
她没拿韩彤雯当亲生的吗?
是,她承认,她是妒忌他前面那个,气他的头婚不是自己。可人都死了,她还能如何?她也没将火气撒到孩子身上,也好好地将她养大了。
韩老爷还能如何,只能认错。
不管韩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她确确实实把韩彤雯养大了,从小到大也没让她受什么委屈。
嫁人的时候,韩夫人也曾反悔,不想让韩彤雯去做妾。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的事情不是他们说后悔就能反悔的。
就像现在,韩老爷也反悔了,可是反悔有用吗?
事情已经促成,反悔也没用。
“你……都知道了?”
韩靖站在夏明清跟前,一副自惭形秽的样子。
夏明清手里捏着茶杯,静静地瞧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嘴角浮现了一丝讽刺。
“姐夫……我以后,还可以喊你姐夫吗?”
“你说呢?”
韩靖有些失落:“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你爹娘都没跟我道歉,你跟我道什么歉。这事又不是你做的。”
韩靖猛然抬头:“你还愿意认我?”
“别搞得好像我俩有一腿似的,没什么愿不愿意的。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在这一点上,你完全不如你姐,你姐可比你狠心多了,一副天真可人的样子,却把我骗得团团转。”
“不是的,我姐她是真心喜欢你,我很肯定,就算她一开始抱着别的目的接近的你,但后来她肯定是爱上了你,否则不会给你生孩子……”
“你确定那个孩子是我的?”
韩靖噎住,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吧?我姐那么爱你!”
“是我的孩子,那你爹娘还那么做贼心虚做什么?那么急着把孩子送走,怕不是怕我有办法查出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吧?”
与其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夏明清更信前面那个流掉的才是他的。
要是他的骨肉,他们还拿什么插进夏家,谋算夏家的东西?
他们可真有耐心,二代不成,就打三代的主意。想要搞一个“君子报仇,十世不晚”吗?
夏明清也没说谎,他对韩靖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他是宁山书院的山长,亦有文人的风骨,此事不是韩靖做的,自然也不能迁怒到他头上。
更何况……
夏明清透过窗户,目送韩靖的离开。
更何况,韩靖这么好“骗”,拿来做他的眼线不也挺合适的吗?
那个韩家,且等着,等他炸干了他们身上的东西,会和他们好好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