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夏大丫就红了眼眶。

夏苗苗看到她这个样子,一阵难过:“姐……”

“我不知道娘会把你订给什么样的人家,我只希望不要跟我一样,嫁一个能对你好的。嫁妆是你到婆家的底气,到时候姐就算是求,也要求爹娘多给你备些……所以,我们要把人情留着,明白吗?”

夏苗苗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姐……”

眼泪珠子顺着脸颊就落了下来。

夏大丫一看她这个样子,也顾不上衣服了,连忙把盆放下,也让她把盆放下。一边抹她脸上的泪水,一边说道:“别哭,哭什么?我们这样已经很好了,娘把我接了回来,说要养我一辈子,不会再让人欺负我了,爹也没说什么,大堂哥的性格你也知道,他肯定不会有意见。二堂弟、三堂弟也很好说话……”

至于可能会有意见的大嫂和夏小雅,夏大丫没提,她不想让妹妹担心。

现在夏大丫心里最挂念的就两件事,一件是夏苗苗出嫁,另一件就是她以后在娘家的生活。

夏大丫心里清楚,现在娘是做主把她接了回来,看着对她和妹妹也极好,但时间长了呢?

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就像她嫁到乔家,她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乔家嫌弃成这个样子,更没想到会是白佩佩做主接她回家。

所以说,在那个不知道的未来没有到来之前,她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乖,我们不哭。”

“其实我们也挺好的,没有人把我们赶出夏家,也没有人不给我们饭吃,我们也不是没人要的。”

“我不让你跟他们说,是不想让爹娘担心,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必要。”

……

说到底,还是怕说了,有一天会被人算了一个总账,嫌弃她是“扫把星”,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

白佩佩不在家,所以根本不知道两个小丫头哭过。

大嫂何莲不在乎,连理都没理她们,哪里会注意到她俩红着眼眶,还有一个湿了衣服。

趁着白佩佩不在,她把活丢给了她俩,自己想要偷懒。

可惜的是,双胞胎还在屋里呆着,何莲就算再有想法,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老二夏明祥冲正在写字的老三夏明瑞施了一个眼神:看到没,大嫂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你管她做什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老三夏明瑞神色淡定,大嫂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

也有大哥性情老实,才会被“欺软饭硬”的大嫂拿捏住,要换一个人,呵呵……

“我没想管她。哎,刚大堂姐、二堂姐回来,好像哭了……大堂姐衣服是湿的,她俩眼睛都红了,你说她俩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说,这事要不要跟娘说?”

“看她俩吧,她俩要提,看娘怎么说。她俩要不提,那这事就算了。”话是这么说,但老三夏明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以他对两个堂姐的了解,她俩肯定不会向家里人透露。

就算娘做主把大堂姐接了回来,可对于两个堂姐来说,这些都还不够,不足以让她俩对娘“坦白”。

信任这种东西,需要时间。

“那行吧,那晚上看她们自己说不说。”

……

果然,到了晚上,夏大丫、夏苗苗二人只字未提。

她俩没提,一向习惯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双胞胎二人也就装着不知道,什么也没说。

“怎么样?镇上什么情况?”

“消息已经走漏了,我发现除了云来客栈有木薯粉之类的东西在卖,镇上其他几家饭店酒楼都有……就连杂货铺里,也有木薯粉的身影。”

白佩佩的眼睛刷地就亮了:“真的?!你调查清楚了吗?这些店的背后不会是一个东家吧?别到时候搞错了。”

夏厚德摇头:“肯定不是,别的店我不知道,云来客栈背后的东家姓韩,好客来饭店是县丞妹夫开的……”

至于姓韩的是不是跟人家县丞妹夫认识,互相通了气,那他就不知道了。

“我之前把东西卖给云来客栈的时候,跟人家掌柜的说好了,他这边赚笔快钱,以后要是大家都知道木薯能吃以后,他不阻止我做一些小本买卖。”

“我就是一个泥腿子,也不可能做什么大生意,顶多在集市上摆个摊位,赚点小钱贴补家用。”

“人家掌柜的也爽快,答应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卖得这么便宜,就卖了两百多两银子?”

……

如果是独家,那肯定不是这个价。夏厚德清楚自家没什么根基,玩不过这些大佬爷们,也没打算一口吃成胖子。

他想得简单,赚快钱的前提是稳妥、安全。

表面上看起来他卖的是木薯方子,其实卖的是什么?卖的是消息,一个抢人一步,能够让他们做大事的消息。

“我当时跟他约定了保密的时间,至少一个月,还说好了我不会再卖第二家,消息也不会从我这里走漏出去。要是从别的地方走漏出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人家也知道,好客来饭店是县丞妹夫好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能赚一个快钱就不错了,想要完全躲过地方官的眼线,做独家生意,不太可能。”

夏厚德还注意到,当天他回来的时候,还被人跟踪了。

他一开始还担心是不是云来客栈怕他走漏风声,想要杀人灭口,后来发现他想多了,对方就是想确定一下他的身份,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再后来……

也就是今天,他到镇上打听时,云来客栈的掌柜的还请他过去坐了一会儿,告诉了他一个人情——之前对夏厚德下手的那三个混混,死了。

“你放心,不是我下的手。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本来还想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是不是跟我抢生意的,结果……他们死了!”米掌柜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夏厚德的神色。

“死了?!”夏厚德一脸惊讶。

事后他和白佩佩推测过,怀疑他们三是不是周夫人派来的,但……

死了?!

这……这周夫人也太心狠了吧?!

“看起来,你好像很惊讶!”

“当然惊讶了,谁好好的听到死人了,能不惊讶?米掌柜,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真有人发现是我卖的方子,想要对我下手吧?”夏厚德一副心有八悸的样子,说道,“那可怎么办?那我现在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