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只兔子，连着姜家大小姐姜玉柔一起，白佩佩全部交给了亲家母，让他们罗家自己处理。

她一个外人，真的不好说什么。

好好的散心，变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是……

白佩佩望着罗家离开的马车，重重叹了口气。

夏厚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肩，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的事不能强求。”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有些可惜。还好是遇到了我们，要是没遇到呢？要是没遇到我们，这位姜小姐可就毁了。”

被毁的，岂只姜玉柔一人。

她是官家小姐，是他们重点围猎的对象。

跟她一起的这些“新兔子”，有些确实是被家里人给“卖”掉的，但没人告诉她们是当“兔子”，她们以为是去当户人家当丫鬟。

她们中或许有人想过当暖床丫鬟之类的，但绝对不包括“兔子”。

“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但对有的人来说，就是一生。”

我以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才发现，我的力量对于整个大昭来说，还是过于渺小了。

白佩佩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颠覆了整个江山。

但她心里清楚，就像许多年前她刚穿越过来时一样，那时大昭便江山稳固，现在耀帝登基之后，大昭的江山更加稳固了。

或许大昭有诸多缺点，但她也为它的强大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她想要推翻，首先要推翻的便是她自己。

两个月后，白佩佩觉得，她找到了目标。

段小雅一脸无奈，她都不让她娘进宫了，她娘还是找到了办法，通过耀帝那边进了宫。

“娘……本宫知道你关心本宫，但是，你能不能也替你自己想一想？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本宫也会担心的。”

白佩佩替她把着平安脉，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我一个老太太，一不关心国家大事，二不干涉朝政，除了管管我的儿子、女儿，我还能有什么事？”

段小雅正要说话，就听到白佩佩恭喜她，她怀的是个女儿。

“女儿？”

“嗯，女儿。”

“娘不会把错吧？”段小雅放手里的帕子紧了紧。

要是一个女儿，那她的计划就得变一变了。

一个女儿而已，妨碍不了别人什么事，她会面临的风险也会小一些。

不过这并不是代表，她是个女儿，就绝对安全了。毕竟易皇后才失去儿子，后宫里也免不了会有人眼红她的恩宠。

白佩佩说道：“我多少年的大夫了，我会把错？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担保，这绝对是个女儿。还是说，你想要一个儿子？要是那样，那我可得说说你了，我们不能重男轻女。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女人，你不喜欢你女儿，不就是瞧不起你自己吗？”

段小雅轻轻笑了，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女儿呢？

就像她娘所说的那样，她自己就是一个女人。

接着白佩佩就和段小雅商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秦霜雪不在了，她身边没有专用大夫，她不放心，想让段小雅跟耀帝说说，看她能不能暂时留在后宫，照顾段小雅和孩子。

段小雅一听，肯定不同意了。

后宫里多危险啊，她娘那么喜欢自由的一个人，要是她留在宫里，肯定会憋疯的。

“娘，不用那么夸张，整个太医院都在那里摆着，还能出事了？”

“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你外孙女。”

……

白佩佩离开后，段小雅还把这事当做一个“笑话”讲给耀帝听，说她娘就是一个“重女轻男”的，她怀老七时，她娘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她怀了一个女儿了，把她娘搞得这么紧张。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胎是给她娘怀的。

“臣妾老担心臣妾重男轻女，对她这个外孙女不好，陛下不会如此吧？”说到后面，段小雅还撒娇似的推了推耀帝胳膊，“她和老七可都是你的骨肉，你不能偏心啊……”

“怎么会？你看朕对哪个孩子偏心了？但凡是朕的孩子，朕都喜欢。”耀帝目光闪了闪，说道，“你娘真的确定，你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儿？”

“肯定啊，臣妾娘要是不确定，她也不会急着想要照顾臣妾和孩子了。说是照顾臣妾，但臣妾哪能不了解她啊，她就是冲着孩子来的。”段小雅有些吃醋地说道，“以前臣妾也曾是她的心头宝，现在有了孩子，臣妾也得靠边站了。”

拍了拍自己并不明显的肚子，一副自己很亏的样子。

还没生她娘就如此，真要生了，她娘怕不得把这个孩子供起来，到时候她就更失宠了。

耀帝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以他对夏家老太太的了解，他觉得那个老太太确实有点“重女轻男”。

要不是他是皇帝，就凭他注定了不会只有一位妻子，老太太都不乐意把段小雅嫁给他。

耀帝打趣：“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跟一个孩子吃醋？”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了？再大的人，在臣妾娘那儿，臣妾也是女儿，是她的孩子，她就该宠着我。”

“她疼孩子，还不是因为那个孩子在你肚子里？要不然，你二嫂、三嫂她们怀孕的时候，也没见你娘这么紧张啊。你娘要真只是喜欢孙女，她又不是没有。她明明是疼你，你还非要拿乔。”

“就是臣妾的孩子也不行，在娘那里，臣妾就要排第一。陛下，你可要答应臣妾，不管臣妾二哥、三哥那边使什么手段，你都不能答应让臣妾娘进宫。她平时来看看臣妾就算了，要是天天在这宫里住着，臣妾都不知道会酸成什么样了。

耀帝也觉得理亏，她之前就说了，不想让她娘老是进宫，他经不过夏明祥、夏明瑞兄弟俩的“祈求”，也就答应了。

毕竟是自己跟前的近臣，难得求自己什么事，他也不好太绝情了。

以前老太太离得远的时候，他觉得夏家兄弟俩太完美了，功劳又大，用着有些不放心。现在老太太进京了，整天折腾这个，折腾那个，这两个完美的家伙也免不了俗，被拉下了凡尘。

耀帝不仅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这样被拉下凡尘的夏氏兄弟俩更完整，更像个人。

他想，夏氏兄弟俩之前之所以那样，是因为没有什么触动他们的心吧。但现在不一样，夏老太太是他们娘，就算她再作，他们也得“忍”着、“供”着、“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