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锦兰轻轻冲他摇了摇头:“相较于军功,我更喜欢战场。而且,军功报在你头上,又没落到外人手里。”

“不一样的,那本来是你的东西……”

“有什么不一样?我是你的妻子,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你的不也是我的?”

面对如此坦率、真诚的伍锦兰,夏乐武只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抢了原本属于妻子的荣耀。

但没关系,他都会记录下来,即使朝廷不会记得她的“功劳”,他也会让她的《锦兰传》出现在宁山书院的图书馆里,让世人知道,其实大昭是有“女将军”的。

夫唱妇随,夏乐武正得意时,却出现了一个搅屎棍,可以想见当时他的心情有多差了,当场喊人绑了那位自荐的薛家姑娘,让人送回薛家去。

伍锦兰是事后才知道的,她没有多想,反而觉得有趣,笑嘻嘻地问他:“我听说,有人自荐给你做妾,是谁啊?这么有眼光?”

夏乐武闷声闷气地说道:“薛家的。”

伍锦兰愣了一下:“哪个薛?”

“就是我京城那个妻子娘家的人。”

“啊?她不是不喜欢你纳妾吗,怎么会让她娘家的妹妹自荐给你做妾?”伍锦兰感觉这事有些离谱。

夏乐武:“应该是背着她来的。我不是把她丢在京城,自己跑边疆来了吗?估计薛家那边也发现了,觉得这样不行,重新送了一个薛家姑娘过来,想要笼络我。”

原来,她这个夫君这么抢手啊!伍锦兰感觉,她以后要把夏乐武看紧一点。

京城那个她抢不过就算了,谁让人家前面进的门,但到了这边疆,就是她的地盘了。要是在这儿她让别人抢走了夫君,那就丢脸丢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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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夏乐武碰到了“自荐”的,夏家其他人也碰到了。

也不知道薛家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送过来的姑娘都会自报身份,说自己是薛家的,搞得好像他们不说,就是不给薛家面子似的。

夏家人:“……”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们一定会给薛家面子呢?

尤其是夏厚德,他脑袋都快大了,他都能当人家爷爷了,薛家也没漏掉他,给他安排了一个。

出来给白佩佩买个零嘴,也能碰上投怀送抱的,差点没吓得他把手里热乎乎的板栗给扔出去。

“我的乖乖!吓死我了!”

当下人把人隔开,夏厚德立马跳上马车,逃回了府里。

他跟白佩佩说道:“薛家是不是疯了?给老二、老三他们送妾就算了,居然还送到我头上,我都多大年纪了,他们也敢送。”

白佩佩也有些吃惊:“他们给你送,不怕得罪我吗?”

“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们觉得,我是男人,是男人就该是一家之主。至于你嘛,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我要真纳了妾,你除了闹一闹,也没别的法子。都那么大年纪了,总不能跟我和离吧?”夏厚德试着站在薛家的角度想了一下。

白佩佩斜他:“那你想纳吗?”

“想什么呢?我两辈子才终于过上了安生日子,脑子抽了才会搞一个搅屎棍到家里来烦你。”他又不是有病。

换位思考,他都介意白佩佩多看别的男人一眼,白佩佩能容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不废了他才怪了。

两辈子才求得的东西,夏厚德十分珍惜。

“其实你想纳也不是不可以,等我死了再说。”

“呸呸呸……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要死,我就算走在你后面,肯定也是前后脚的事情。我不想你在奈何桥上等我,最后我俩投胎的时候,一起牵着手走。要是运气好,能够投胎做邻居,做一对青梅竹马就更好了。”

想到下辈子两人能够一起长大,夏厚德就开心,谁不想“从一而终”,从一开始就遇到那个对的人,和她一起长大呢?

想想就觉得好浪漫。

白佩佩心里舒服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哎,你说,你到时候能不能跟老天爷商量一下啊?你都帮了它这么大的忙了,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再操作一下,可以吧?”

“行,我想想办法。”

……

夏家人油盐不进,薛家十分恼火。

更恼火的是,不仅京城这个油盐不进,就是沽宁镇那边也严防死守,一个个搞得跟柳下惠似的。

薛家人能信才有鬼了,之前夏家老五不是还纳过妾吗,现在搞这副贞洁模样给谁看啊?

还不是想抢那个位置,防着外人呢。

更气的是,之前还抱着薛家大腿的胡家、韩家,竟然有偷偷和夏家勾搭的模样,气死人了。

为了给胡家、韩家一个教训,他们决定弄死皇子后院的胡良媛、韩良媛。

收到恶信的胡家、韩家:“……”

他薛家有病吧?

收到消息的耀帝:“……”

比朕这个皇帝还要为所欲为,这个薛家还真是了不起。

真正让耀帝做出决定,要灭了薛家的,则是那件事。

那天,阳光温暖。

夏乐瑶正挺着肚子在院子里散步,嬷嬷在附近陪着,还笑着问她奶奶是不是又去厨房了。

嬷嬷说道:“老夫人对主子可真好,就连煮个东西,都要亲自瞧着。”

夏乐瑶嘴角上扬,语气里藏不住的得意:“我奶奶就是这样,但我们这些晚辈一向疼爱,但凡有点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我们。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奶奶也常上灶上煮了我们爱吃的东西,给我们送来。”

正说着话,夏乐瑶就感觉自己的肚子疼了起来。

“主子,你怎么了?”

“嘶……疼!不知道是不是发作了。”

嬷嬷还算镇定,一边扶着她的手,一边派人去通知大丫鬟如墨,以及还在厨房的白佩佩、夏厚德夫妻。

没多一会儿,白佩佩、夏厚德、大丫鬟如墨等人就赶了过来。

白佩佩查看了夏乐瑶的情况,确定她是发作了,便让人准备产房去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觉得特别难受?”

“没事,就是刚刚疼了一下,现在又不疼了。”

“这是阵痛,疼一下,休息一下,一开始间隔的时间比较长,等要生了,间隔的时间就变短了……”

白佩佩的意思是,如果她觉得还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赶紧去洗个澡,别等到时候生了,就要坐月子,一个月都不能碰水了。

白佩佩也知道,所谓的坐月子不能洗头、洗澡都是“骗”人的,但古时候就这么一个条件,她也没办法提供那么好的生产环境,就只能“委屈”她了。

夏乐瑶懂事地点了点头,不仅趁机洗了一个澡,擦了头发,还吃了一大碗面,感觉特别舒爽。

就是这阵痛吧,越来越频繁了。

她刚进产房,七皇子蔚华昊就接到消息赶了过来,焦急地在门口问话:“大表姐,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