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待了几日,还算适应,两个孩子喊着“好好习武,保护娘亲”的口号,每天学得不亦说乎。
裴珩熠闲不住,用过早膳后,就拉着泠澜到角落里神神叨叨。
“妹妹,你回京这些日子,都没有出去好好看看,今日大哥带你出去逛逛?”
“嗯。”
泠澜早就想出去走一走了。
她如今不愁吃喝,也不能真的心安理得的当一个大小姐什么事儿都不做,她还是想把生意做到京城来。
出去逛一逛,刚好考察一下。
裴珩熠看着被娘亲打扮的华贵优雅的妹妹,非常诚恳地说道:“妹妹,要不我们换上男装?”
泠澜立马就想到了裴珩熠可能带自己去的地方。
“行。”
她女扮男装的技术可是从现代带到了架空,熟能生巧,很快一个俊逸的小少爷就从房中走了出来。
裴珩熠手中的瓜子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你……你是妹妹?”
他的眼珠子都要黏到泠澜身上去了,也没看出眼前的男子和往日的妹妹有什么相似之处。
扇子唰地展开,一副山水图跃然身前。
“连你都看不出来,大家更看不出来了,我们走。”
两人同手同脚地跑出去。
后厨管家端来一盒刚出炉的梅花酥要给大小姐尝一尝,就看见大少爷从大小姐的院子跑出去了,身边还带着一个男子。
大小姐的院子怎可进陌生男子?
两人是谁已经不用多说了。
管家摇摇头,将东西交给了院子的丫鬟。
——
既是要逛一逛,两人没有坐马车,漫步走在街上。
接近年底,越来越冷,天也是低了不少,街道两旁做生意的小摊并不少,大家卖力的吆喝着。
街头的店铺也都开着,大赚一笔好过年啊。
“妹妹,你想听曲不,我带你去。”
裴珩熠带着泠澜走过最热闹的街道,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胭脂香。
“你要带我去的莫不是?”
裴珩熠道:“京城最大的艺馆,听雪楼。”
“听雪楼可是京城最有意思的艺馆,春天的时候叫暖江楼,夏天叫望月楼,秋天叫枫意楼,冬天就叫听雪楼了。”
泠澜:“……”
一个楼占了四个名字,她还是第一次见。
听雪楼内献艺的有男子,有女子,客人们在台下听说书,看歌舞,倒是不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样。
裴珩熠选了个二楼最好的位置,可以看到一楼的全部。
要了些小点心,小坚果,边吃边看着。
裴珩熠将剥好的果仁全部放到泠澜面前的碟子里,自然的好像已经做了千百遍。
“爹?”
裴珩熠看着一楼突然叫了一声,泠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楼右侧比较角落的位置,一身黑袍的男子在后面走着,前面还有一个男子带路。
男子的黑袍遮去了身形,头上还戴着黑袍帽子。
“这你都能看出来是谁?”
“当然了,爹经常这么穿着,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裴珩熠的目光突然像只小狐狸,发出精明又狡黠的光。
“爹怎么会和别的女子走在一起,妹妹,我们去看看?”
这里只是艺馆,又不是青楼,一个侯爷逛艺馆也正常吧,泠澜对这个没兴趣。
“走啦走啦,就看一会儿。”
裴珩熠像一只狗狗撒娇似的。
两人这里的位置最好不仅可以看到一楼,也可以看到二楼两侧的楼梯。
看到裴朔和女子上了三楼,两人跟上去。
他们进了一间屋子,外面没有人把手。
屋内已经有一个女子在等候,揭开面纱,是一个长相温婉的女子,带着一股书卷气。
“侯爷今日来的这般早,怕是已经急不可耐了吧。”
裴珩熠听着女子的话,嫌弃又愤怒。
“岂有此理,竟然敢有人惦记爹?”
泠澜拽了拽裴珩熠:“小点声儿。”
裴朔可是征战沙场二十几年的老将,隔墙有耳这种警惕性他还是有的。
泠澜用药掩盖了两个人的气息,也经不住裴珩熠大声说话啊。
屋内的女子继续说道:“侯爷可是做好了决定?”
“决定,什么决定?”
“纳妾吗?”
裴珩熠用嘴型给泠澜说话。
泠澜简直要被这个逗比给无语死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京城的富饶迷人养出来的竟然是逗比?
两人听到裴朔开口:“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女子轻声笑了:“侯爷,您可是战功赫赫的定安将军,不会不知道功高盖主。”
“如今皇后是可以维系裴家和皇族的关系,他日新皇登基,您觉得新皇能容忍裴家功高盖主的存在吗?”
“裴家辉煌几百年,又能维持多久呢。”
“侯爷,助主上事成,您就是开国元老。”
茶盏在裴朔手中转了一圈,他嗤笑:“这就是你们主上给我的好处?”
“当然不止这些,主上可是很看重侯爷的。”
女子提着茶壶,欲要给裴朔添茶,裴朔却将茶杯丢回去,起身拿了外袍。
女子急了,冷声道:“侯爷这是何意?”
裴朔纹丝不动,“若要商谈,你还不够格。”
门外两人听到这里,已经迅速离开了三楼,回到二楼。
远远瞧着裴朔已经走远了,两人才离开听雪楼。
泠澜坐在屋里吃着后厨送来的点心,看裴珩熠百思不得其解。
“听着他们的对话,女子要么是归属朝中有二心之人,要么是前朝余孽。”
“前朝已经覆灭三百年,以东都王为首的余孽从不安分,多少代子孙,他们的目标依旧是复国。”
“爹看着不像是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也不像是会跟他们同流合污的。”
泠澜不了解裴朔,所知道的都是从裴珩熠和下人口中得知。
“你就别多想了,爹自由考量。”
——
半个月后,府外有人来通传:“小姐,萧家小公子求见。”
萧家小公子?
难不成是萧诲?
他回来了?
从镇上来到京城又住了这么些时日,都没有萧诲的消息,连两个孩子所说的叔叔也没有前来把他们接走。
泠澜远远的看到一个站在马儿旁边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少年将头发高高的扎起来,皮肤有些黑了,脸也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