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早把铜钱换好了。

他们一来,她就转身回屋,把属于他们的工钱拿出来,悉数交到了他们手中。

他们欢喜不已。

当即询问:“过两天就得种玉米,这玉米你是自己种,还是继续找人呀?”

当然是继续找人了,不然累死也干不完。

她道:“各位叔伯大哥们有空吗?要是有空的话,还想再麻烦你们一次。”

九口人家的代表齐齐回答:有。

沈倾便道:“那行,我待会儿去买玉米种子,后天就再麻烦你们一次。”

“工钱还和之前一样,一亩地八十文。”

种玉米要比浇水简单。

浇水是从井边挑水,一趟又一趟。

种玉米只需要刨个坑,把玉米粒丢进去,盖上土就行。

但玉米粒可比一桶一桶的水轻多了。

沈倾没有压他们的工钱,他们感激不已,便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她的活,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帮她干好。

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帮她盯着其他人。

其他人要是不用心,他们就帮她赶走不用心干活的人,再帮她干一遍。

沈倾不知他们的所思所想。

工钱发完,她客客气气地把他们送到门口。

待他们走远,她迈步走向云草家。

她和云草都住在村外,中间隔着小半块空地。

跨过那片空地。

沈倾来到云草家。

冬衣已经加班加点地做好。

女工们都在等着沈倾过来,给她们发银钱。

这是她们第一次打交代。

为了给她们留个好印象,让她们再次帮忙做兔皮靴子,沈倾也不拖着。

冬衣检验合格,她就把账本和钱袋子拿出来给她们结账。

将这事做完,沈倾到村里借了一辆牛车。

在云草的帮助下,把做好的冬衣放到车上。

她要给众人一个她在做生意的假象。

不然没法解释她银钱的来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牛蹄迈动。

在前后无人时,沈倾以极快的速度,把冬衣送进空间。

出来后,继续赶着牛车往镇上去。

这一次,她有两件事要办。

一是买兔皮,等一系列做靴子用的东西。

二是找人绘制一张支灶台的图纸。

三是买一只看门狗。

一只通体金黄的小黄狗。

古代治安不好。

她睡得又沉。

必须用小狗的旺旺之声提醒她,有人靠近,要起来做准备了。

等把这些事情办好,已是夕阳偏西的下午。

沈倾赶着牛车往家返。

她没注意,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正有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待她的身影走远,其中一人对一个下巴上有颗黑痣的男人说:“老大,就是她。”

“就是她突然放出暗器,把我们毒晕,抢走我们身上银钱的。”

有痣男人抬手摸摸自己黑痣上的毛毛,“长得不赖呀!可惜有点瘦。”

其他人却不觉得可惜。

觉得她再瘦也是个女人。

是女人就能让他们爽翻天。

想到那让人爽翻天的感觉,有人吞咽了一下口水问:“老大,咱什么时候动手?”

被称为老大的人从可惜中回过神来,按照自己的分析道:“你们不是说她手中有暗器吗?”

“且暗器的威力还不小,只是一抬手,就能命中,把你们击倒。”

“是,所以我们猜想,她的暗器肯定放在袖底。”

“既然在袖底,就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明目张胆地跑到她面前。”

众人略想片刻,然后有人提议:“那晚上呢?”

老大也是这么打算的,便点了点脑袋吩咐:“记得要带上咱们的迷香。”

只要把她迷倒,暗器再好用,不也使不了吗!

如此他们不仅能拿回之前的银子,还能把人压在身下,一爽一夜。

其实不止一夜,只要今夜别把人玩死,以后每天都能爽上一回,或者几回!

木邻村。

沈倾回来,没有回家。

而是去了云草家。

把买来的兔皮,和做靴子用的工具留了下来。

由于发工钱的时候,已经和女工们说好,还有三十五双靴子要做。

女工们回家,给一家老小做了顿饭,自己带些干粮,就匆匆返回到了云草家。

沈倾感激,向大家说谢谢。

云草却代表大家说:“大丫,你说反了。”

“这个谢谢不应该你来说,应该由我们向你说。”

生活闭塞,能赚外快的机会不多。

能赚高外快的工作更是少之又少。

有人活了四十多年,也才遇到这么一回。

因为这份难得的高外快工作,男人和婆婆对她们的态度都明显见好不少。

有些还直接把饭做好,端到她面前。

这是曾经从来不曾有过的待遇。

而这待遇是沈倾带给她们的。

她们确实应该如云草说的那样,反过来谢谢沈倾。

然后她们就这么做了。

沈倾有些不习惯,却也笑着接受了。

“都是做多大尺寸的鞋?”

沈倾怔住。

念头起得太突然。

江玄答应得也痛快。

两人都忘了这件比较重要的事。

她说:“你们稍等一会儿,我返回去问问。”

说是返回,实际是回家,关上房门,进空间问江玄。

江玄比预计的时间来得早,刚好遇到他。

只是他也不知道下属们的尺码是多少。

需要出去问一下,记一下。

这个时间很短。

沈倾没有等太久。

沈倾拿到尺码,也没有在空间耽搁。

看江玄脚上的积雪就知道,那边实在冷得厉害,鞋子也潮湿得厉害。

他们把所有家底都拿给她了,她当然要再多招一些人,争取明天早上就让他们穿上暖意融融的干靴子。

忙完,交代完,夕阳已经西下。

跑去上学的孩子也归家了。

沈倾开始做饭。

沈俊修坐到灶台后,兴致勃勃地向沈倾讲述夫子教的内容。

他们刚入学,夫子教得比较浅。

都是先教几个字,说一下这些字的意思。

这对沈倾来说没什么。

对于没有进过学堂,没有见过世面的沈俊修和沈梦悠来说,就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广阔又新奇。

饭后,天黑了。

沈俊修舍不得睡,站在桌前,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亮,沾着水,在吃饭的小破桌上练习夫子教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