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在乎了,更何况手臂。

江玄几乎没犹豫,就把自己的手臂递向了沈倾,“给。”

沈倾不与他客气。

抱着他的手臂就入睡了。

江玄微惊。

但没有将自己的手臂抽回,就那么由她抱着睡了。

再次入睡后,沈倾依旧噩梦连连。

与上次不同。

因为有了江玄那句,我会守在你身旁。

她的噩梦中便随心出现一个手拿金刀的江玄,在她身旁,为她砍去了所有血色恶魔。

让她不再害怕,不再恐慌。

天亮。

沈倾没有醒。

江玄该回现实,继续前行。

他只能轻轻抽回手臂,到隔壁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让沈倾搂抱。

或许是之前熬得太久。

从手臂到枕头,沈倾没有丝毫察觉。

还在无意识时,抱着江玄的枕头,向里翻了个身。

行为有些可爱,惹得江玄不由自控的扬了扬嘴角。

见她的被单随着翻身的动作,被搂去了里面,纤瘦的后背露了出来。

虽然她的身上穿着白色里衣,但他依然担心她着凉。

便弯下腰背,扯来里面的被单,轻轻柔柔地盖在她的身上。

确定她不会冻着,他才嘴角含笑地离开。

无人打扰。

熬了半宿的沈倾,直到上午十点多才醒。

醒来后。

她见怀中的手臂,已经变成了枕头。

一丝失落没来由地涌上心头。

却没有太在意。

放下枕头。

她起身下床,走至衣柜。

从里面拿出一件干净的夏裳,换在身上。

然后离开空间,来到满是暑热的现实。

现实太热,她眉头苦皱,在门口停了片刻,才迈步走向灶房。

但在前往灶房的路上,她看到左侧院墙下有一块灰色破布。

破布上有字,远远看去,是用白石灰写的。

出于好奇,她便放弃灶房,转道去了左侧院墙,去查看那块破布。

破布有字。

是这里的古文。

沈倾只认识两个字:你,我。

江玄那边的古文和这个的古文一样。

她要等到晚上,找他解读。

把破布放去空间,又在空间里简单吃了点早餐,沈倾重新回到现实,前往正在建房的施工现场。

暑热肆虐。

施工的工人离不开水。

沈倾没来之前,云草便代替她,干了烧水的工作。

沈倾感激,向云草道谢。

云草却道:“说那干啥!咱俩可是多年邻居。”

加帮忙守贞的救命之情。

不过沈倾不让她再提这茬。

她便放下这个话题,说起今天早上的爆炸性新闻道:“你刚起来,一定没有听说黄癞子被人虐杀的事吧!”

虐杀?

她只是虐,没有杀啊!

沈倾惊。

要是杀带上死了,她就麻烦了。

惊慌一瞬后,她竭力稳住情绪问:“死了吗?”

“没有。听说虐杀他的人,动过刀子后,都给他止了血,没让他死成。”

“他们说,这是有意让黄癞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倾不言。

云草继续道:“外面都说是被他绿过的男人所为。”

说完,她轻碰了下沈倾的手臂问:“你觉得呢?”

沈倾从不安中回神,随口应答:“我觉得也是。”

“我去外面买兔皮送靴子时候,也听说他的劣迹。”

“光是他们丰民村,他就祸害了三个良家妇女。”

“其中一家的男人,还被他砸断了鼻梁骨。”

“只是那家人是从外面逃难过来的,他们势单力薄,也没人帮他们出头,他们别无他法,只能认下那个哑巴亏。”

沈倾说的那家,云草也知道,便接上她的话语道:“黄癞子后来还想碰人家没有及笄的女儿。”

“不过,被折辱多次的母亲以咬烂耳朵的方式挡了回去。”

“当时她就说过,黄癞子要是敢打她女儿的主意,她就和他同归于尽。”

“大丫,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女人。”

沈倾反应迟钝般昂了一声。

良心上存,沈倾不愿为了避免自己被怀疑,就把自己犯下的罪行,故意引到一个无辜人身上。

便用两指捏上下巴,做着认真思考的状态答:“不太可能。”

“那女人是个小个子。”

“而黄癞子是个人高马大的壮年汉子。”

“力量太悬殊,十成九不太可能是她。”

云草也抬手,在无意间学了沈倾捏下巴的动作道:“有道理。”

“照你这么说,那为民除害的无名英雄,就应该是个身姿伟岸,可以轻松制服黄癞子的男人呀!”

这分析……

沈倾惊住。

但又觉得很有道理。

便故作认同地点点头道:“对对对,我也这样觉得。”

想起自己担心的事,沈倾又问:“你知道黄家现在是什么态度吗?”

“就这么算了,还是报官,帮黄癞子讨回公道?”

“听泥瓦工们刚才议论,他们家因为这个事,已经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他爹娘,主张报官,替黄癞子讨公道。”

“另一派,是反对报官的哥哥嫂子们。”

“他们说,现在是农忙时节,报官的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要一整天。”

“而且这还不是一次就能解决,配合调查什么的,不一定需要多久。”

“他们还说,要是报官之路不顺利,出点孝敬银不说,还有可能挨板子。”

“现在两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黄癞子的族人呢?他们之中没有挑头为黄癞子做主的吗?”沈倾问。

云草摇头解释:“黄癞子又不是什么风光伟岸,为他们做过许多贡献的大善人,黄姓家族中没人愿意淌这趟浑水。”

很好。

沈倾从昨夜一直提到现在的心,终于可以慢慢落回了原位。

云草替沈倾高兴,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道:“大丫,这下好了,那个浑蛋再也不会来逼迫你嫁给他了。”

沈倾点头补充:“也不会再有人被他欺辱。”

“可不是。”

“那人虽然残暴,但做的这件事,可真的太大快人心了。”

为了不让云草发现异样,沈倾跟着她的言语附和:是。

又一锅茶水烧好,云草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

快到午时,她站起身来对沈倾道:“婆婆快从镇上回来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沈倾理解,随口应了一声嗯,就目送着她回了自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