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命的大事。

江玄心下稍安。

把手放入怀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司南,递向沈倾道:“这还是你曾经买给我的,现在我用不到了,你先拿过去用吧!”

这是当下最需要的,沈倾没有和他客气。

伸手接下,说了一声行。

而后转移话题道:“外面草坪上的热气球你看到了吧!”

“要不要我去教教你。”

教是肯定需要教的。

只是不能是现在。

见她起身,要往院门外走,江玄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腕道:“已经很晚了,还是先去睡觉吧!改天学也一样。”

这显然是在为她考虑。

沈倾感动。

有种想把自己挂在他身上,让他把自己抱进房间的冲动。

想想永远无法跨越的空间距离,她还是忍住了。

顺着他的话语,轻声道了声好,就转身向着房门走去了。

这时,江玄想起洗澡水的事,紧急开口道:“等等。”

沈倾闻声驻足,并转过身来问:“咋了?”

“锅中还有洗澡水,洗了会舒服点。”

那是实话。

沈倾没有拒绝,同意了他的提议。

见他已经走去灶房为自己打水,她便赶紧回身,把房门推开。

等他把水打好,她说:“谢谢了!我会尽快抽时间教你驾驭热气球的。”

他拎起空掉的木桶回:“好。”

回答完,他又说:“我先回了,你洗好也早点睡。”

“洗澡水还和以前一样,留着我明天有空的时候倒。”

沈倾浅应一声嗯。

而后跟着他的脚步,来到房门处,待他离开,她把房门关上,回屋脱衣洗澡。

或许是因为太累太困了,没入水中没多久,她就脑袋一歪,在水中睡着了。

再次有意识时,竟然是脑袋低得太狠,鼻子淹没于水中,被呛醒了。

被呛醒后,她本能在水中扑腾。

尽管只有两下,但还是惊动了隔壁的江玄。

江玄溺过水,对这声音敏感。

被惊醒后,想也不想,踹开中间的木窗,就跳了过去。

然而这时的沈倾已经稳住身形,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抬眸对上踹开木窗的江玄。

她不明所以,吓得迅速滑入水中,惊叫一声啊!

江玄回神。

见她没有危险,放心的同时,又倍感羞愧。

他倏地转过身子,闭上眼睛解释:“倾倾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对你图谋不轨的。”

“是听到你在挣扎,我才慌忙过来查看。”

听完这句解释,再看他的行为,沈倾那颗因为惊吓而狂跳不止的心,总算稍稍平复了些。

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问:“真的?”

江玄抬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千真万确。”

因为了解他的人品,沈倾不再怀疑,只道:“那你还不走。”

“哦!”

江玄落荒而逃。

由于慌得厉害,他一时忘记了木窗的事。

从沈倾的屋门,逃去了自己的屋门。

结果进门,又对上了沈倾恐慌的目光。

他这才想起木窗的事,又转过身来,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再拉屋门,往屋外跑。

沈倾看着他匆慌落逃的背影,惊恐减去大半,竟突然冒出些无语的好笑来。

她又不是吃人的妖精,至于吓成这样吗!

屋外,江玄站定,捂着胸口平复心绪。

慌张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

但沈倾风光旖旎的画面,却又不受控制地在脑海晕开,而且越来越清晰。

清晰地令他的喉咙发紧,脚步不由自控地调转方向,朝向了屋门。

这时,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道:“人家所有的美好都被你看光了,你得对人家负责,把人家娶了。”

“既然势必要娶,那在娶之前拥有一下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他将手臂上抬,轻轻放到了房门上。

可在他即将推门的那一刻,脑海又出现一道不一样的声音。

他静心,只听得那声音说:“不行,你觉得没关系是因为你是男人,男人事后了无痕。”

“但倾倾是女子,女子与男子不同,她拥有你以后是有可能会怀孕的。”

“你想象一下,未婚却挺着个大肚子,她得承受多少白眼与谩骂?”

是啊!

女子不易。

未婚有孕的女子更是难以生存,要是族规严苛,还有浸猪笼的危险。

他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被世人唾弃谩骂。

更不能让她因为自己浸猪笼。

下定这个决心,他果断放下手臂,转身离开了空间。

沈倾不知道江玄脑中,冲动与理智的斗争。

惊吓过后,整个人松弛下来,困意和累意再次袭来。

她便从浴桶中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珠,躺去了**。

床的上方是纱帐。

纱帐的上方是屋顶。

屋顶能阻挡月光,也能阻挡明亮的晨光。

天亮后没有晨光的照射,疲惫过头的沈倾,无法自主醒来。

所以再有意识时,是被李正阳,用脚尖踢着脚心踢醒的。

她有起床气。

尽管身下的田地不是床,她还是没好气地质问一声:“干嘛?”

“赶路啊!”

“那你知道往哪里赶吗?”

李正阳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峰道:“继续往那边走呗!”

“不然还会迷路。”

手中已经有了指南针,迷路是不可能了。

但沈倾不能说。

她从地上爬起来,说了一声有道理,就跟着李正阳步调往前走了。

走了十来步,趁李正阳不注意的时候,把指南针从怀中拿出来,看了一眼当前的方向。

然后默默地在心中分析。

他们昨天的起飞点,是南城门两公里的地方。

风向是东南,所以他们的热气球,便会飘向西北方向。

昨天乱走一通后,最后定下的方向竟然还是西北。

所以这是越走,越是远离易宁县了呀!

沈倾无语。

回头看看走了一天又大半夜的路程,她崩溃了。

但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默默的回忆,县城西北方向的地方是哪里?

想了三两秒,她想到好像是石州县。

只要有县,就会有人。

只要有人,人的家中就会有马车牛车骡子车。

买也好,租也好,总不会再像昨天那样,顶着酷暑走回去。

想通这一点,沈倾不再崩溃,跟着李正阳的步调,慢慢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