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还不错,但是你要怎么集资呢?”江玄问。

沈倾答:“这个更简单。”

“我可以把狗官的虎皮扯过来,开个钱庄,软硬兼施地让易宁县的地主豪绅存钱。”

“可能不会太多,但抬一季粮价应该可以。”

这是大事,她得写个计划书。

不然容易乱。

如此想完,她起身回了房间。

再出来时,她的手中就多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炭笔。

江玄不再和她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写。

写完她也累了,向江玄道了一声晚安后,就回房休息了。

江玄没有回房,因为他听到军医的声音,显然是要查看他的伤口。

他便放下重新拿起的书籍,闭眼回了现实。

翌日早上。

沈倾起床洗漱,然后在翠桃的引领下,去了李正阳书房。

此时的李正阳,正在组装袖珍自行车,用于收藏。

见沈倾不紧不慢地走进,他头也不抬,直接问:“想到办法了?”

“是。”

为了集福,为了不容易的百姓,沈倾尽显平静的回答。

李正阳依旧没抬眼眸,嘴上却是不停。

他说:“说说看,我们要怎么解决。”

“很简单,咱们提高一点价格,买下无处可卖的粮食。”

李正阳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便顺着她的话语问:“买粮的钱哪里来?”

“钱庄。”

“谁的钱庄?”

“咱们的钱庄。”

“咱们的钱庄在哪里?”

“你说在哪里,它就在哪里。”

李正阳明白了,这是让他离开。

这个不难。

派个下人,到大街上看一下,谁在往外租铺子,把那铺子租过来,简单装修一下,就能做钱庄。

难的是……

“钱庄里的钱从哪里来?”李正阳问。

“让地主豪绅存,咱们给他们算利息。”

给他们算利息?

李正阳闻言一顿。

他听过钱庄向存户收利,却从没听过存户向钱庄收利。

古往今来都没有

沈倾的想法让他讶异。

他便放下自己的藏品,抬起眼眸问沈倾:“我没听错吧?”

“确实是咱们开钱庄,向存户放利?”

“对,你没听错。”

“理由。”

宏观理由解释不清,最能解释清楚的理由是:“这笔钱需要大人的官威,让他们强制性存进来。”

“如果你向别的钱庄一样,收他们百分之三的保管费,他们可以联合起来,告你假借钱庄贪污。”

“但是如果采用我说的方法,他们就找不到理由上告你。”

李正阳还是有顾虑,又问:“咱们要给他们的利息哪里来?”

“粮食呀!”

“他们八文,咱们十五文,粮食绝对会大量流入咱们手中。”

“咱们也不要往外卖,就租几个仓库存在当地。”

“等到天寒地冻,有人需要粮食时,咱们加上几文卖出去,不仅利息能出来,他们的本钱也能还上。

“但是,如果粮商为了不让我们出粮,也低价卖粮呢?”

“不会出现这一幕。”

“为什么不会出现?你哪儿的自信?”

“还是粮食。”

“大量的粮食在我们手中,他们想要和我们杠,就得从外地运粮。”

“运费很贵,他们杠不起。”

除非那人是个傻子,就喜欢干赔钱的买卖。

书桌后的李正阳,认真想了一下沈倾画的饼,就觉得可以试试,便开口对沈倾说:“这事你来负责,需要人手直接找我。”

沈倾就知道,她的也不客气,单刀直入道:“那你就让人去租间铺面,改成钱庄的样子吧!”

“哦!你是官身,不能做生意,故而铺子也不能记在你的名下。”

“那我就大方一点,献出我宝贵的身份,让这铺面记在我的名下。”

“但你是奴,奴也是不能做生意。”李正阳提醒。

沈倾不以为然地建议,“那还不简单,你给我换一下不就行了。”

“要不换成商户籍,我不介意商户籍低贱。”

只要有钱,有吃有喝,管他什么籍呢!

李正宇想了一下,发现只能这样,便点点脑袋,同意了她的提议。

由此,沈倾就从奴变成了商。

重要的事情谈完,沈倾退出李正阳的书房。

她走后,李正阳也不再捯饬他的藏品。

而是高声唤进一个小厮,让小厮去办租铺面,然后把铺面改造成钱庄的事。

小厮办事得力,仅用五天时间,就把一个宽敞大气的钱庄交到了沈倾手中。

沈倾在翠桃的陪同下,前后走了一圈。

发现前面是铺面,后面是院子,可以用来居住,也可以用来放东西,非常满意,便点着脑袋,对督办此事的人说:“不错不错。”

“回头我跟大人说一声,让他在功劳薄上给你记一笔。”

督办此事的人叫叶向安,今年二十一岁,是个干净利落,颇为英俊的年轻人。

他闻言沈倾的话,心中微悦,便向沈倾拱手道:“多谢沈姑娘。”

“沈姑娘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在下提,在下一定尽心尽力地为您办好。”

“是吗!”

“我这刚好有件比较重要的事,你真的能帮我?”

“姑娘请说,在下试试。”

沈倾开心,微笑着跟他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再帮我租个小院子,然后到木邻村把我弟弟妹妹接过来,最后再给他们找个学堂就行。”

这个不难,叶向安愿意帮忙。

就是大人没有家里帮助,银钱紧张,就是这租院子的租金和上学的束脩……

他也拿不起。

便开动脑筋想了一下。

想到解决办法后,他说:“我这就帮您去找,找到后,我把房东领到您跟前来。”

到时候他避开,给租金的事不就找不到他身上了。

沈倾不知他的打算。

她也没打算占他便宜。

闻言他的话,她说:“有劳叶公子了!”

“当不起公子二字,沈姑娘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向安。”

只是一个称呼,沈倾不甚在意,便又顺着他的意愿,说了声:“有劳向安你了。”

叶向安又回一声应该的,就退出铺面,去办沈倾交代的事了。

他走后,翠桃看着空落落的铺子问沈倾:“姑娘,咱们下一步做什么?”

沈倾抬眸远望,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见已是中午,便回:“找个地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