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姑娘所言何意,何来装一次一说呢?”辛梓晴弱柳扶风地倚靠在刘勰民身后的桌角,似乎是这点争吵让辛梓晴脸上的那抹病态变得更加明显了。
如今这大堂之上,辛梓晴与鼠晓黎的态度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对比,让围观众人的心一下子就偏向了辛梓晴。
“你,你当真好不要……”鼠晓黎那句脸字还未出口,就见刘勰民一把抽出随身配剑,直接指向鼠晓黎。
这一下当时让鼠晓黎噤声在了原地,她在此地那么久,当地百姓与她也能打成一片,还从未遭遇这种对待,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在这一刻一下子就红了眼。
“晓黎,退后,大人讲话小孩子插什么嘴?”霖娘十分霸气地将鼠晓黎护了下来。
就连身侧的一些百姓都忍不住开始回话:“刘大人,你说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要是真是破庙凶杀案的妖精,恐怕早就跑了,更何况哪有人行凶之后还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啊!”
“是啊!是啊!晓黎这只鼠妖自出生就在茂陵城了,祖祖辈辈都认识,她能护着的妖,想必应该是她认识的朋友,也不至于刀剑相向不是。”
“对啊!倒是晓黎说的那句:‘若说妖邪就该定罪的话,兔子姑娘你难道就没罪吗?’想必辛梓晴姑娘原身是个兔妖吧!你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自从张天师消失之后,所有的百姓都恢复了之前的神智,也不再想之前对妖邪一事变得那么偏激,再加上战乱的年代,本就该互相救赎,所以鼠晓黎这只鼠妖自祖辈起就相识的很好,故而百姓也会多偏袒她一些。
这话一出,辛梓晴刚刚的所作所为前功尽弃,若是再纠缠下去,反而会引得这些百姓怀疑。
但是辛梓晴不甘心,好不容易等到了狐瑶光这幅弱者姿态,她当真是不肯轻易放手。
思及至此,辛梓晴忍不住想要再度开口,手中的狐狸毛发再度闪现,她想着故技重施,一如狐妖案中,将狐狸毛发递给杨琛铭时,说在案发现场发现狐狸毛发,让所有百姓站在她这一侧。
可是狐狸毛发才幻化在手中,杨琛铭却在此刻适时走了进来。
“我正要寻二位,没想到竟在此处碰到。”似乎是不经意的偶遇,也像是未曾看出来此地的剑拔弩张,反而十分坦然地走上前来。“我刚刚有查到消息,有人见过那名书生在此处离去时曾携带一面镜子。”
被打断的辛梓晴颇为不满,但因来着是杨琛铭,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也更不好在众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本性,故而辛梓晴只是扶着椅子,装作一副被完全吓到的样子坐了下去。
随后辛梓晴才柔柔弱弱道:“不知杨大哥特意说这些是何故?可有什么稀奇之处?”
刘勰民则是将自己的不满流于表面,他甚至用鼻腔轻哼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爽。
杨琛铭都看在眼里,但却并未在意地和煦笑着:“那面镜子在旁人看来,平平无奇,但是却是书生从一府邸中偷出来的。书生和镜子的主人都说这是绝世罕见的镜子,那上面繁杂的花纹,是此间镜子所没有的,可所有其他人看到时,并无任何花样。”
话音一落,整个大堂终于镜了下来。杨琛铭的一番话让大家知晓,此次案件可同狐妖一类无关,重要的结案之人却是在那镜子之上。
辛梓晴自是了然这一点,但眼看着大好的几乎就这么从眼前离开,辛梓晴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倒是狐瑶光优哉游哉地坐在了原地,既然师兄已经出现,还为她开脱,那么霖花苑这一时半刻的也不会被搜,届时她只要偷偷溜回师兄那边,师兄也可帮自己隐藏。
“自古妖邪鬼魅便是一家,妖精也从不会单打独斗,我在此地看到一只狐妖,说不定就是与那镜子是同伙也未可知。”刘勰民忍不住开口回到。
辛梓晴那般身份,那般姿态自然不适合说这种咄咄逼人之词,眼见所有人都将视线转移,不再去关注那只狐狸,辛梓晴自然是坐不住的,故而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她忍不住悄悄伸手拽了拽刘勰民的衣袖。
待到刘勰民低头看向她时,她才故作柔弱地看了一眼霖娘所在的房间,刘勰民当即心领神会,故而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狐瑶光听闻此语自然是满脸不悦,她就知道辛梓晴会没完没了地纠缠自己,真当是黏上了辛梓晴这种东西,甩都甩不掉。
“狐狸?”倒是杨琛铭故作讶异地反问。“不知你们看到的是什么狐狸?”
也在此刻狐瑶光才从地面起身,直接跳到了窗子上,伴随着霖娘轻声喊着的:“瑶光姑娘。”狐瑶光已然落在了杨琛铭的怀中,甚至还十分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他们说的狐妖就是你师妹我。’
狐瑶光忍不住开口回复,索性在场众人都听不大明白,只有杨琛铭知道其话语何意。
杨琛铭又怎么会不知晓辛梓晴针对狐瑶光一事,更是知道他们嘴里的狐狸是狐瑶光,刚刚那一问不过是为了他之前的表现而演戏罢了。
故而将狐瑶光拢在怀中之后,杨琛铭了然一笑:“原来刘捕快,辛姑娘说的是师妹啊!师妹因为在与张天师对打一案,帮助茂陵城百姓恢复正常,故而才变成如今模样,可不是刘捕快所说的妖邪同党。”
杨琛铭也没有遮掩,直接将之前所发生的的事情如实诉说,的确是狐瑶光救了此处的百姓,也的确是为了百姓,狐瑶光才变成此等模样。
之前在辛梓晴不知道狐瑶光重伤之时,杨琛铭与狐瑶光隐瞒,也算是小心为上,如今都已知晓,就只能摊牌,至少全程的百姓知恩图报,能够给予狐瑶光应有的尊重,百姓守护在侧之时,也不会让辛梓晴等人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