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看着说:“对,没错,一会儿我就不去送行了。”

许有智的收拾东西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就一口同意下来了。

杰克有点不开心地开口:“安,送一顿也不耽误什么事呀!”

“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情!现在交通特别发达,以后想要见面坐火车也是三四天的功夫。”还是许有智打圆场。

杰克更不理解。“可是,许,万一安的儿子也跟着你走了,这一分别估计就有很多年见不到亲生儿子,她就真的一点都不会想自己的儿子的吗?”

许有智忍不住瞪了一样杰克,这小子不该机灵的时候脑子格外灵活,安玲这个状态一看就是和自己的孩子发生矛盾。

他悄悄踹了一脚杰克,示意他闭嘴。

杰克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嘀咕:“不是说你们最重视感情吗?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也能放到一边呀!还有许,我忍你很久了,你为什么偷偷打我?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许有智这下子是真的傻眼,忍不住悄悄看向安玲。

安玲却不是很在意地笑了起来,说:“他是告诉你别继续这个话题,我不过去是因为我知道我儿子肯定会去的,没有必要让他看到我不舒服!”

杰克闻言不是很赞同地说:“安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能看出来那个小子挺在乎你的。”

安玲闻言就是笑了一声,没有过多辩驳。

有时候语言在家庭琐事上都显得格外的无力苍白。

许有智:“闭嘴,你不会说话就站在一边听着,安玲你没有休息好,就好好在酒店补觉吧!”

安玲应了一声,就和他们道别了。

杰克挠挠头:“你们相处起来太累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们家为了争夺财产,斗得像是上辈子的仇人,可有什么恩怨都是当场说开的!”

许有智看着杰克就像是看什么不懂事的孩子;“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会明白家庭关系处理起来,可不比一些琐碎事简单。”

杰克还是不能理解。

但是许有智已经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他埋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

杰克跟着去了火车站,还约定好下一次去京城找他玩。

许有智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手表。

“不是!那个小子不来了吗?”杰克有点生气。

“机会已经给到他们了,他们最后怎么选择,我只能尊重了。”许有智笑道,其实他看到很多有天赋的孩子因为各种现实的原因放弃走这一条路,他早就习惯了。

不过在快要开车的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到了许有智的旁边:“教练,我来了。”

“恩。上车吧!”许有智点点头,很自然将手头上的东西全部递给程爱家。

杰克没有想到这个小子早就来了,他要是没有记错,这个小子一开始就出现在这里,却迟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许有智他们定下的是软榻,有他带路很快就找到位置。

程爱家手脚很麻利地收拾东西,又去打一脸盆的热水,放到桌子上。

旁边看着程爱家这麻溜干活的样子直乐的眼镜男忍不住说:“你这弟弟眼里有活,是个好孩子。”

程爱家笑道:“穷人家的孩子就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照顾好自己。”

眼镜男一愣,能买得起软榻的人不单单只是有钱,还的有关系才能弄到。再说他要是没有看错这个小子身上的衣服最少也要个五六百吧!

都是百货商店的时髦货,他的侄子在家里闹着要买那鸭舌帽,被他嫂子吊起来抽了一顿。

许有智笑道:“对呀,再说了求人不如求己,只要自己干活麻溜点,才不会被饿死!”

眼镜男连连点头,有点感慨地看着外头的风景说:“是呀,我当年当知青的时候就一个念头,我这辈子都完了,谁知道后来我不但考上大学,还吃上公家饭!曾经看不起我的人,这会儿都眼巴巴地求上门,就为了走通我这一条关系。”

许有智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当年下乡当知青是所有城里青年的噩梦,唯恐这下乡的名头就落到自己头上。

他当年运气还行,去了部队,立下一些军功,后来退役之后被安排到体育局那边当开荒牛!

但最大的问题就是好苗子真的不好找。

就这一年时间他手头上的车票变成厚厚的一沓,结果就找到十几个有点天赋还愿意从事体育这一行的青年。

当然了,因为人手不足,他们得什么都学,什么都要学会一点,等国家有需要,他们都要顶上的。

程爱家沉默听着他们之前的对话,没有说什么。

他出发之前就答应过哥哥绝对不要做懦夫。

但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突然要去哪里远的地方重新开始,他内心是恐惧和不安的。

他无意识摩擦着哥哥给他买的玉佛。

……

老二程爱国其实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着弟弟,一直到他上了车,他才依依不舍得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正沉默地往外走就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他连忙将人搀扶起来,“对不起,我刚刚走路没有留神,你没事吧。呀,是你,赵星学姐,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赵星这才回神,认真一看,发现居然一直都是跟在老大身边的那个学弟。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追问;“你知道老大在什么地方吗?我这一段时间找不到他!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学姐,你都已经结婚了,和学长有什么关系呀?”程爱国在结婚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提示她冷静一点。

赵星摇晃着脑袋:“不,爱国,是、是老大他会不会出事?他做的那些事情要是被发现是要枪毙的,他已经被那些人毁了一辈子,他们家就剩下这一根独苗苗了,那些人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程爱国眼看她越说越离谱,不得不强行打断她的话。

“学姐你得了癔症?还是因为之前流产刺激太大了,导致你现在脑子不清楚?”

“不!我很清醒!”赵星一把推开程爱国,突然往外冲。

程爱国就那么看着赵星离开的身影,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再好的牌遇到这种蠢货也能打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