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垂眸遮住眼底的寒光,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牛头人身、满身狼狈的牛魔王。
心中却在构思,等会儿该怎么揍这老牛,既能出气,又不会让他死得太痛快。
牛魔王忙着逃命,哪里知道言卿心底的真实想法。
更何况,与面前纤尘不染、恍若九天神女临世的言卿相比,他牛魔王浑身脏污,心底颇有些自惭形秽之感。
“仙子”,牛魔王露出了一个自认为风流帅气,实则油得发腻的猥琐笑容,行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礼仪,双手抱拳,身体微微弯曲,道,“这位仙子,小牛这厢有礼了。”
言卿嘴角斜勾,眼底布满寒光,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道,“牛魔王?”
牛魔王瞬间的吃惊过后便是一阵大喜,“仙子认得我?”
难道他牛魔王已经威名远扬,便是如仙子这般的妙人也知道他牛魔王的名号?
牛魔王忍不住一阵心神**漾,在言卿面前微微挺直了腰背。
言卿冷眼瞧着牛魔王在她面前卖弄**,一双红白相间的狐耳猛地后压,几乎贴在了头皮上,藏在袖中的拳头倏然缩紧。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牛魔王全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还在那大言不惭地炫耀着自己的“功绩”:
“......仙子有所不知,我牛魔王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曾与东胜神州花果山水帘洞的洞主乃是八拜之交。岂料那猴子全然不顾兄弟情义,将我等打成重伤,着实可恨!”
牛魔王面露愤怒之色,真正是诠释了一番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老牛念在兄弟一场,不欲与那泼猴多计较,因此才落得这般下场,当真是......唉!”
牛魔王重重地叹了口气,将被兄弟背叛后的伤心、难过以及愤恨演绎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言卿若不是知道真相,怕是真要被这人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那臭猴子,来日我老牛定要将其抽骨扒皮,灭其神魂,让他魂坠九幽!”
“抽骨扒皮?魂坠九幽?”
言卿嘴里每吐露一个句,身上的气势便愈强一分。
牛魔王惊恐万分,连连后退,“仙......仙子......”
言卿向前迈出一步,眨眼间便来到了牛魔王身边,一把扯住牛魔王胸前的衣服,在其耳边吐气如兰,可这份“温柔”,听在牛魔王耳里却成了催命的符咒:
”牛魔王,你趁我家大王不在,率领一众妖王和手下无故犯我花果山。杀我儿郎,欺我子民,伤我兄弟。如今还敢当着我的面出言污蔑我猴哥,这新仇旧恨,种种加起来,你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平息我花果山的怒火,你说,该怎么办呢?嗯?
言卿那一个“嗯”字出来,牛魔王一双牛眼瞪得老大了,“你......你就是花果山那位传说中的神秘的三大王?!”
言卿可不管牛魔王心底在想什么,也不想为他答疑解惑。
锻体修到二重,至今还未实战过,这么好的特训机会,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在牛魔王惊恐又后怕的眼神中,言卿一手揪着牛魔王的领子,一手握拳,狠狠砸在了对方的丹田上。
“咔”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爆了。
牛魔王目眦欲裂。
他的妖丹,碎了。
牛魔王“噗”地一下吐出一口血,言卿满脸嫌弃地躲过。
牛魔王还来不及生出恨意,言卿下一拳已经接踵而至,径直锤在了牛魔王的胸口处,将其一拳轰出了老远。
言卿转动了下手腕,满意得对着自己白嫩的拳头吹了口气。
她方才仅用了五成力量,就将牛魔王的妖丹给轰碎了。
纵使没了妖丹,牛魔王的妖体也依旧强悍,言卿不敢大意,依旧用了全部的力量将其一拳轰出去了老远。
牛魔王体内妖力本就所剩无几,又被言卿一拳轰碎了妖丹,后又被一拳打飞了出去。
牛魔王身体呈直线下坠,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一双牛眼,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储存了数万年的妖力仿佛被扎漏的气球一般,仅瞬息之间便从身体的各个毛孔中泄了出去。
“不!!!”牛魔王仰天长啸,声音里满是绝望。
“不!”
“不!”
“不!”
绝望的气息席卷了牛魔王,满是光彩的牛眸转瞬被不甘、麻木、空洞所代替。
不该这样的。
他是牛魔王,西牛贺州众妖都为之惧怕的一方大妖王,他不该是今日这般下场的,不该说这样的......
“砰!”
牛魔王的身体重重砸进了西牛贺州某处荒无人烟的高原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约三十多丈高的深坑。
牛魔王躺在自己身体砸出的大坑里,嘴里一直往外咳血,脑海中却放电影似的回想起他辉煌的一生:
他自有意识起,便在西牛贺州与北俱芦洲的交界地带,靠汲取两地匮乏的灵气才得以化形。
后在各地奔走,九死一生才夺得各种机缘造化,一路从一只化形小妖修炼到如今的金仙之境,成为一方大妖。
广结好友无数,却一次一次在利益面前被所谓的兄弟背刺,遂彻底封心断情,表面兄友弟恭,只要察觉不对随时都会捅对方一刀。
靠着这些经验,牛魔王几乎无往不利,收割了不少“好兄弟”的手下和地盘,几乎成了整个西牛贺州的妖界霸主。
可这一切,直到遇到那只黄毛猴子后,彻底发生了变化......
牛魔王再次咳出一大口血,声音嘶哑又不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