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尘推着馄饨摊,跟着父亲回到了他们现在住的家。

这里是江城出了名的筒子楼,住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

大家共用一个卫生间和厨房,巴掌大的房间不到十平米,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已经是极限。

宁归尘鼻尖一酸,没有想到,父母为了给自己筹钱保释金,竟然过的如此艰苦。

“咚咚咚。”

宁归尘敲了敲门,拖沓的脚步声缓缓响起。

门一开,母亲薛彩霞缓缓走了出来。

“谁呀,是江河回来了吗?”

母亲眼神空洞,神情茫然,伸出双手摸索着朝外探去,似乎已经看不见了。

看着眼前鬓发斑白,面容消瘦的母亲,宁归尘心头一震,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归尘强忍着眼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哽咽道:“妈,是我,我回来了……”

薛彩霞愣在原地,她颤抖着手,缓缓的摸了摸宁归尘的脸颊,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归尘,我的儿啊,你回来了……”

“妈,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

宁归尘强忍着眼泪,哽咽着开口询问。

“都过去了,归尘啊,回来就好。”

原来,当初宁归尘入狱之后,梁文超不愿意就这么善罢甘休,直接将宁归尘的父母告上法庭,索要高昂的赔偿费一百万!

父母不得已将房子给抵押了出去,一边拼命打工还债,一边还要为宁归尘筹保释金。

母亲哭瞎了眼,父亲被梁文超给打断了一条腿,最穷的时候,甚至一天一顿馒头,两个人只能分着吃。

宁归尘越是听,心里的怒火就越是熊熊燃起。

该死的梁文超!

薛彩霞心头一慌,她连忙紧紧的拉住了宁归尘的手,似乎是生怕自己一松手,儿子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一样。

她摇了摇头,急切说道:“儿子,千万别再找梁文超的麻烦了,梁家家大业大,有权有势,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够得罪的起的……”

宁归尘才刚刚出狱,若是因为找梁文超报仇,再次入狱的话,怕是薛彩霞会被气晕过去。

她不想再体会失去儿子的痛苦了。

“爸妈,你们放心,儿子一定会治好你们的病的。”

闻言,宁江河苦笑了一声,无奈摇了摇头。

“儿啊,我们老两口的病,这辈子怕是治不好了,你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治好我们的病呢?”

“是啊,当初叶冰凝那孩子,给我们请来了江城最好的专家,都没能治好我们的病啊……”

听到这个名字,宁归尘愣了片刻。

看来叶冰凝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还知道给自己的父母找医生治病,也不枉费自己为了救他,得罪了梁文超那个混蛋。

“冰凝是个好孩子,这几年她没少过来看我们,只可惜天妒红颜,她才二十二岁,竟然就得了重病,昏迷了足足半个月。”

“医生大夫三天两头的往她家里跑,却没有一个治得好她的病,可怜啊……”

“是啊,原本她已经和梁家大少爷订婚了,没有想到竟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和梁文超订婚?”

宁归尘眸光一沉,缓缓起身道:“爸妈,你们先好好休息,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从家里走出去,宁归尘便直奔叶家而去。

他现在身无分文,若是治好了叶冰凝,不仅报答了她的恩情,还可以让叶家给自己一笔诊费,这样他就有钱买药材,给父母治病,也算是一举两得。

半个小时后,宁归尘来到了星海湾别墅区。

这里住着的,不是富商贵胄,就是财阀子弟,个个身份显赫。

宁归尘纲走到叶家别墅的门前,就被两个保安给阻拦了下来。

“站住,这里是私人别墅,闲人免进。”

宁归尘淡淡道:“我是医生,来给叶小姐治病。”

闻言,保安一脸疑惑的打量了一眼宁归尘,他年纪轻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竟然是个医生?

虽然心存怀疑,可还是迅速打开了门。

这段时间,医生大夫们络绎不绝,夫人和老爷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治好小姐的病,他们也不敢耽误叶冰凝的治疗,只能带着宁归尘,迅速来到了别墅门前。

此刻,二楼房间里站满了人,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正在给叶冰凝做检查。

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摘掉了眼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叶大小姐的病症,实在是太过古怪,我从未见到过如此疑难杂症,怕是无能为力……”

“什……什么?”

叶冰凝的母亲于美兰两眼一黑,身子摇摇晃晃的险些摔坐在地。

好在丈夫叶问天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了她。

“庄教授,您可是江城最权威的教授了,如果连您也没有办法,那我们的女儿,岂不是要等死了吗……”

叶问天眼圈微红,他一脸急切的哀求道:“庄教授,我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

这段时间,叶问天和于美兰为了女儿的病,操心的心力交瘁。

医生大夫们快要踏破了叶家的门槛,可是所有的人都口径一致:疑难杂症,无能为力。

“冰凝她才二十二岁,大好的年华才刚刚开始,怎么会这样……”

于美兰绝望的掩面痛哭。

就在此刻,保安忽然带着宁归尘上了楼。

他连忙喊道:“老爷,夫人,宁大夫来了!”

“宁大夫?”

于美兰和叶问天面面相觑,一脸不解。

他们从来都没有请过叫宁大夫的人啊?

“你是谁?”

眼看着宁归尘走到了屋子里,叶问天一脸怀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蹙眉轻声问道:“我不记得,我请过一位这么年轻的大夫。”

宁归尘无视叶问天强硬的态度,他看了一眼**安静躺着的叶冰凝,轻声开口说道:“您确实没有找过我,我是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

听到这句话,叶问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他一脸迟疑的望向宁归尘,沉声反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宁归尘笑了笑,声音很轻,可是语气却很坚定:“因为她的病,只有我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