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兄,你错抓了我,如今我也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吧。”

岑霄摊了摊手,继续追问道。

夏怀恩这才抬起眼睫:“贩卖人口的,是户部侍郎之人。”

岑霄挑了挑眉,转身便离去。

果然是掌管钱财的,当真是贪得无厌!

“沈绾棠现在何处?”

刚走到门口,岑霄便停住了脚步,开口问询道。

夏怀恩心头莫名一紧,可答案却仍然说出了口:“在醉仙楼南边的宅子里。”

得到答案后,岑霄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刑部。

“姑娘们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的事情已经经官府之手查办,定然会还你们一个清白的!”

沈绾棠安抚着这些受了惊吓的姑娘们。

姑娘们瑟缩在一旁,眼中的惊恐仍然没有消散。

瞧着这些,沈绾棠只觉得心疼难过。

彼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姑娘们被吓的抱成一团。

沈绾棠出门去,刚一开门便瞧见了站在门外的岑霄。

虽只有几日未见,可瞧见沈绾棠的一瞬间,岑霄的心头仍然泛起一阵不可言说的酸涩。

“如今瞧见你,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他缓缓开口。

沈绾棠克制着心中的难过,面上冷淡点了点头。

“已经晚了,快些回府吧。”话音落下,便要将门关上。

可岑霄却一把抵住了大门:“让我留下来吧,多一个人,你也好多一份安心。”

沈绾棠摇了摇头:“那些姑娘们受了惊吓,如今怕是见不得男人。”

岑霄仍然不死心:“我在一旁帮你便可。”

僵持了许久,沈绾棠这才点了点头。

将姑娘们都安置好,沈绾棠这才长舒一口气,出了房间。

刚一出来,便瞧见早已等在一旁的岑霄。

他抬起手来,手上便赫然出现两瓶酒来。

登上屋顶,瞧着今日的月光。

“那些劫匪好生狡诈,知道京中之人不敢动岑家军,便特地换上岑家军的衣服。”

讲到这里,岑霄便满心愤恨,竟徒手将空酒罐捏碎了。

沈绾棠缓缓开口:“如今,这些事情算是结束了。”

“只是其中牵扯出了户部的人。”说至此,沈绾棠不禁蹙起了眉头。

“户部之人能有几个好的,整日里像是钻进了钱眼里一般,今夜还抓住了几个户部的贪官,说是私吞了朝廷下方的赈灾粮。”

岑霄轻蔑一笑,无奈摇了摇头。

赈灾粮?

“可是,南州的灾情?”沈绾棠心头一紧。

岑霄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看向沈绾棠:“朝中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这事情也并未向军营中递去,你是如何得知的?”

沈绾棠敛眸,支吾开口:“我,我是今日偶尔听说。”

上一世,南州灾情引得上万灾民向北逃荒,一路上惹得不少恐慌。

沈将军被派去平乱,深得民心,也正因此,让季寻川猜忌。

想至此,沈绾棠峨眉紧拧——这场祸事,终究是来临了。

不过算着日子,这灾情也只是在南州境内,若是能早些去平定,那些流民,便不会闹事了,沈将军也不会被季寻川猜忌。

“在想什么?”

瞧出了沈绾棠的心事,岑霄挑了挑眉问道。

沈绾棠思绪回笼,长舒一口气:“皇上可有属意的赈灾大臣了?”

闻言,季寻川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沈小姐可是不胜酒力了?这种三岁小儿的都知道的问题,也问我么?”

话音落下,沈绾棠这才缓过神来。

“皇上能信任朝廷中所有的人,却独独不会信我。”岑霄缓缓躺了下来,开口道。

微风拂过,沈绾棠也觉得有些冷。

岑霄瞧见了,又坐起身来。

“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你还要顾着这些姑娘们呢。”

而后的几日,京城当真是不太平。

尤其是陆相府中,相继有人登门拜访,陆明丰当真是不堪其扰。

到最后,竟称病,谢绝见客人,早朝也没有再去上。

“我说相爷,难不成,我们便要一直躲着他们不成!”

陆夫人已然有些不耐烦,挥了挥问道。

陆明丰却依旧优哉游哉,品了口茶,缓缓开口:“夏怀恩的变法,动了朝中许多人的利益,且多数都是我的人,如今,只要我不露面,那些小鱼小虾,被裁撤了便裁撤吧,卖他个人情,日后,也好相与。”

可陆夫人却实在是憋闷。

“罢了罢了,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我要进宫,去寻大妹妹!这几日在府中的,当真是憋死我了!”

说着,陆夫人便要站起身来。

陆明丰缓缓抬起眼睫:“过几日,我那个大妹妹不是攒了个局,说是探春宴,届时你再去吧,这几日风头正盛呢!”

陆明丰说的倒是不无道理。

陆夫人长叹一口气:“我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短短几日,被查办的官员已然有两百之多。

其中冗官被裁撤的,便有一百之多。

夏怀恩更是住在了官署之中,府中的厨房,已然落了灰。

沈绾棠在家中思量了几日。

“青娥,帮我去递一封拜帖,我要进宫。”

她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如今,南州的灾害并不是很严重,如此便派赈灾官员前去,怕是有些着急了。”

季寻川若有所思。

沈绾棠叩首:“陛下,灾情之事谁都说不准,如今,我等能做的,便是未雨绸缪,况且,南州之地产粮本就不多,若是朝中不重视,怕是灾情会蔓延至周围的县郡,届时再派人前去,怕是为时已晚。”

季寻川凛着眉心若有所思。

良久,他这才缓缓开口:“也是这么个道理。”

“只是如今朝中大兴变法,能用官员并不多。”季寻川有些犯难。

闻言,沈绾棠踊跃开口:“陛下,若是您能信得过臣女,臣女愿为陛下分忧!”

话音落下,季寻川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狐疑。

此前,沈绾棠对这些事情,可是从不过问的。

如今竟然主动提出,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按着季寻川多疑的性子,必然会多问几句。

“哦?莫不是,绾棠已然有了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