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查!究竟是何人,要乱我大成!”

季寻川横眉紧蹙,抓起手边折子便扔在了地上。

殿上众人跪倒一片,齐声开口:“陛下息怒。”

大理寺少卿缓缓上前,仔细瞧了瞧写着大逆之言的纸条。

“陛下,此物乃是油纸,饶是浸在水中,也不会腐烂,更何况是在鱼腹之中,想出此法之人,可见其心。”

可话音刚落,那鱼贩似是回了魂一般,噌的一下站起身来。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鱼啊,活蹦乱跳的!就在我眼前,这……这!天亡我……”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身旁的侍卫拖了出去。

季寻川心头怒火正盛,方才鱼贩的话无疑又添了一把柴,他怒而拂袖:“若再有传此谣言者,杀无赦!”

“你,去彻查,将市面上所有的鱼全部买回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季寻川咬牙切齿,蓦地指向了大理寺少卿。

领此重任,少卿身子微微颤抖:“臣,遵旨。”

“小姐,昨日我特地吩咐了厨房,小姐要喝鱼汤,今日我去拿,厨房却说,市面上已然没了鱼卖。”

青娥眉心紧蹙,将手边的银耳汤递了过来。

闻言,沈绾棠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从今儿起,鱼怕是难买了。”

不过几个时辰,市面上所有鱼贩的鱼全部被一购而空。

饶是京郊的小溪旁,也是隔了几米便有人守着,瞧见河水有动静,便赶忙将鱼儿捞了上来,一队人马已然悄悄出城,沿着河流去上游寻找了。

太极殿上烛火通明,已然入夜,季寻川仍然愁的无法入眠。

沈萤派人来寻了许多次,可却也没有传来什么动静。

“娘娘,皇上这么对您,您……”身旁的婢女实在看不下去,今日为沈萤上妆,胭脂足足用了平日里的好几倍,那伤口布满身体,比那牢狱之中,受了刑的人强不了多少。

可话还没说完,沈萤的巴掌便狠狠的落了下来:“没用的东西,以后莫要叫我再听见你说这些丧气话。”

婢女匆忙跪下,不住的磕头。

沈萤瞳孔皱缩,缓缓开口:“你懂什么?如今圣上并无子嗣,若我能生下孩子,便是大成的太子!饶是她沈绾棠如何拼命,也是无法追赶上我的,日后我儿争气,我封后也是指日可待!这些好日子相比于如今的这些坎坷,算不了什么!”

“是奴婢目光短浅,还请娘娘恕罪。”婢女连连叩首,额头已然红肿一片。

沈萤这才冷目睨了一眼:“起来吧。”

“许久未见我那好姐姐了,听说她快死了,我也是没有见过她这般,既然如此,我便发发善心,送她最后一程。”

话音落下,一抹毒辣在沈萤眼底铺开。

翌日清晨。

“陛下!臣带人巡视了整条河流,将河中鱼儿尽数打捞。”大理寺少卿恭敬开口,随即便将折子递了上去。

“按着往日里所售卖的鱼儿来对比,今年,这些鱼儿中,有近八成的鱼儿皆为此种鱼儿,臣在京郊查到了一座院子,里面有不少鱼筐,其中许多还是湿漉漉的,那贼人应该是刚走不久,只是,臣无能,没能将人抓获……”

少卿声音降低,眉宇之间尽是歉意。

季寻川却摆了摆手,瞧着面前之人:“继续查!若是查不到真凶,朕要了你的脑袋!”

少卿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一夜未眠,季寻川揉了揉眉心,随即冷声开口:“夏怀恩何在?”

一旁公公上前来,低声开口:“回禀皇上,夏大人几日前便已经告假,说是父母忌辰,赶回老家祭拜去了!”

话音落下,季寻川长眉紧锁,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厉声呵斥道:“国家大事,如今他却去躲清闲了!来人!给朕去寻!”

厅堂之上,只有季寻川的声音回**在耳边。

太监身子颤抖:“陛下,这,这怕是……”

“怕是什么?嗯?你去寻,若是寻不到,朕要了你的狗头!”

还未等公公说完,季寻川一脚便踹在了公公身上。

太监连滚带爬摔了下来是,本就残缺的身子又伤了许多。

天光大亮,素日里热闹的市场,如今也并无几人出门,摊贩更是少了许多。

街上巡逻官差也多了起来,凶煞般的目光紧紧盯着路旁的摊贩。

饶是壮着胆子来摆摊的,却也被这些人吓得匆匆逃离。

一架高大马车缓缓驶来,前头带路的禁军将周遭的百姓统统赶走。

“自从入了宫,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如今,竟然是这么个景象。”沈萤左右瞧了瞧,嫌恶的摇了摇头,又拿着帕子在嘴边扇了扇。

“娘娘有所不知,这几日,陛下在抓反贼呢,街上难免冷落了些。”身旁太监恭敬开口。

“叫你准备的东西,可备好了么?”沈萤觑了一眼身旁太监,冷冷开口问道。

太监笑的谄媚,点头哈腰:“娘娘叮嘱,奴才自是谨记在心。”

闻言,沈萤满意点了点头:“那就好,毕竟是给我那大姐姐的,这也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彼时,买菜赶回府中的管家瞧见了那隆重的车架,虽说离得远,可一眼便瞧见了纱帐掩面下的沈萤。

心中闪过一阵不安,连忙寻了条近路,匆匆赶了过去。

刚一回府,管家便立时冲去了在岑家住不惯偷偷溜回来的白鸽房中。

白鸽耳力极佳,还未等管家冲进门来,他便猛地起身。

管家冲进来,一通比划,白鸽眉心紧蹙,瞬间拿起了身旁的长剑,作势便要冲出门去。

管家极力将他拦下,眉心紧蹙:“万万不可,二小姐如今是宫里的人,若是出了差错大小姐第一个遭殃,你快去寻大小姐,这里我来撑着!”

白鸽这才神色回笼,颔首示意,随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车架缓缓停下,瞧着昔日里门庭若市的沈府,如今已然门可罗雀。

前头的禁军上前敲了敲门:“来人!宫里的萤妃娘娘来了!”

“不用敲门,直接砸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