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的手从岑霄的手中抽了出来,紧蹙的眉头却不曾松开。

“多谢世子关心。”沈绾棠踉踉跄跄走到榻前,侧过头来,垂眸暗示。

岑霄瞬间明白,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身离去。

从行李中将准备好缓解阵痛的药丸拿出,服下一颗,沈绾棠便昏昏躺在**睡去。

日头爬的快,不过多时便日上三竿。

也不知是因着副将的房间鼾声四起,还是因着方才沈绾棠的事情,岑霄心底一阵凌乱,坐立难安。

蓦地,一阵匆匆敲门声传了进来。

刚一打开门,最先瞧见的便是被高高捧起的炖鸡,老板娘笑得灿烂,热情道:“那小哥不是说想吃鸡吗!这不,我把鸡炖了,怎么样!”

匆忙赶路数十日,倒也是头一次闻到这样的香气。

岑霄眸子闪动,却仍然一副淡然模样:“稍等,我去唤他们起床。”

老板娘连连点头,转过身去便向楼下走去:“那我在楼下等三位了!”

走到副将门前,岑霄敲了敲门,厉声道:“老板娘炖了鸡,晚了便没有了。”

留下一句话,便向一旁沈绾棠房间走去。

话音刚落,门蓦地打开,甚至都看不清来者是谁,只见一个影子跑了出来,直奔楼下而去。

副将满脸期待,坐在桌子上眼巴巴瞧着老板娘:“老板娘,鸡何在?”

沈绾棠房间门前,岑霄徘徊片刻,伸出手来扣响了房门。

“老板娘做好了午饭。”岑霄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只是房间内良久没有应声,岑霄眉心不由得蹙了起来。

“沈绾棠!”

他握紧拳头敲了敲门,声音嘹亮许多。

两人仅一门之隔。

房间床榻上,沈绾棠的手被牢牢束缚,嘴巴里塞着一块白布,脖上的麻绳紧紧勒着,使她无法出声。

双眼布满血丝,两行眼泪缓缓低下。

身后的男人力气更大了些,紧紧抓着缰绳——今日,沈绾棠必死无疑!

砰!

门被蓦地踹开,岑霄流行大步赶了过来,一脚将身旁的凳子踢了起来,一个扫腿,凳子便飞向黑衣人身上。

为了躲闪,黑衣人手上一松,沈绾棠顺势倒了下来,一个滚动便滚到了一旁,将全身的力气汇聚在腿上,一个猛踹便落在了黑衣人身上。

岑霄猛地上前来,瞬时间,两人便厮打在一起。

楼下的副将饿的紧,可楼上之人迟迟不下来。

他心中一急,蓦地站起身来便向楼上跑去。

刚到二楼,一声巨响回**在耳边,只见墙壁被蓦地冲开,一个男人飞了出来,落在了副将脚下。

副将反应极快,蓦地便将黑衣人踩在脚下。

“诶哟我的天老爷!你们这是干什么!要砸我的店吗!”老板娘心中一惊,尖细的声音回**在客栈中,迈着小碎步便跑到楼上来。

副将俯身去,刚想要将黑衣人的面具摘下,可方才还在挣扎的黑衣人,便没了气息。

摘下面具后,一抹血红从七窍中缓缓涌现。

副将站起身来,无奈摇了摇头。

“啊呀!!”

匆匆赶来的老板娘,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被吓的惊呼出声,急得直跺脚。

“你们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老板娘双脸泛红,急得声音而已开始颤抖。

岑霄转过身去便去到了房间。

沈绾棠躺在床榻上,苍白的脸不显一点血色。

岑霄匆忙上前来,将她被束缚在身后的手解放开,眉宇间盘悬着冷意:“你还好吗?”

沈绾棠已然没了力气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您别着急,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对您有影响的,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副将连忙解释着,俯身便开始搜身黑衣人。

“人都死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天爷啊,我真是倒霉!怎么碰上你们这群人哦!”老板娘带着哭声,嘴里的抱怨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

能服毒自尽的,便只有死士了。

既然是死士,身上自然是搜不出什么信物的。

只是副将自有自己的法子。

他硬生生的将黑衣人的衣服扒下,递到老板娘面前,问到:“您可知,这衣裳,在哪里能买到?”

“哎呀!你这个臭流氓!你给我滚开!”又是一阵像是要冲破耳膜的尖叫,只是这次,老板娘的手也开始不住的拍打着副将。

副将无奈叹了口气,另一只手在胸口摸来摸去。

不过片刻便将手拿了出来,手掌摊开,一块银子便安安静静躺在手心之中。

瞬间,老板娘便停止了苦恼,二话不说便将银子收了回来。

嫌恶扫了一眼副将手上的衣裳,思忖片刻:“这般料子,像我们这种老百姓自然是不会用的,不过这衣裳上的暗纹,倒像是弘县一家成衣铺子的。”

弘县?

副将眸子一沉。

将死士的尸体处理过后,副将便去到了沈绾棠房中。

休息片刻,吃了些带来的药丸,沈绾棠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弘县?”岑霄眸子一沉,阴恻恻看向副将。

沈绾棠心头一紧,手掌也不自的握紧。

“如今知道我们要去弘县的人不在少数,怕是各方势力,都有可能派人来暗杀。”副将分析道。

瞧着沈绾棠脸色不好,岑霄挥了挥手,示意副将离开。

“世子怎么看?”沈绾棠幽幽开口。

岑霄挑了挑眉:“世人知道沈姑娘的身手,拍这样一个小喽喽来对付你,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呢?”

这也正是沈绾棠所想的地方。

但如今沈将军就在弘县,若这死士当真是弘县来的,怕是沈将军的处境……

沈绾棠心头一紧:“此处到弘县,需要多久?”

“一天。”岑霄不假思索。

“明日一早便走,弘县怕是要出事。”沈绾棠心头一阵不好的直觉。

岑霄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他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眼底说不出的情愫。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老板娘便胆战心惊了一晚。

翌日清晨,天刚泛起蒙蒙亮,三人便准备出发。

“可算是把这几个祖宗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