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格凝视着海伦娜,问道:“那你为何非要盯着我不放呢?”
“我已经告诉你了,伊凡哥哥。”海伦娜甜美地笑着,手伸进笼子,试图抓住他。
“你的灵魂极为诱人,我能感受到。你就让人家吃一口,人家就放你出来,好不好嘛~”她故意拉长声音,用绵羊般的娇嗔声调撒娇。
“卡什切伊虽然不能亲手杀人,但是他可以饿死你呀。”海伦娜拍拍手,几只松鼠从外面跑来。
这些大尾巴的小家伙,从鼓鼓囊囊的嘴里挖出一堆坚果。
她拿起一颗橡果,眨着大眼睛,关切地问道:“伊凡哥哥,你一定饿了吧。”
“饿了,但我有吃的。”罗格说着把手伸进袖子,拿出一块草莓蛋糕。
他随意咬了一口,不满地抱怨:“太甜了。”
接着,在海伦娜和玛利亚惊讶的目光中,他又拿出一盘热腾腾的全熟牛排。
“哦,我不吃牛肉。”他说着将牛排扔掉,又取出一块坩埚蛋糕。
然后是鹅肝、鱼子酱、曲奇饼……各种各样的食物被他从袖子里掏出来。海伦娜愣愣地盯着他那深不见底的袖口,好奇里面是否藏着一个厨房。
“都是假的吧?”她一边说,一边捏起一根薯条,好奇地尝了尝。
“真的是食物诶。”海伦娜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着,兴奋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遗憾:“不过,我尝不出味道。”
眼见饥饿吓不倒罗格,海伦娜只好换种方式威胁:“但你没有自由!”
“自由?”罗格转头看向玛利亚,她赶忙用撕裂的裙子遮住身体。
凤凰就在眼前,自己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我相信,我一定会出去的。”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格兰芬多宝剑,雪亮的刀刃让海伦娜吓了一跳。
她不开心的跺着脚,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让自己尝一口。
“伊凡哥哥,就一口嘛。不疼的,我保证!”
“不吃能死啊?”罗格白了她一眼,举起宝剑狠狠砍向笼子。
橡木栅栏立刻断了几根,但紧接着又长出了新的栅栏来填补空缺。
海伦娜幸灾乐祸地拍着手,笑道:“除非你一次性把它们全部砍断……”
话音未落,罗格身上开始涌起一股强大的气势。那感觉就像是沉睡的深海,在积蓄着力量。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双眼紧盯着笼子的栏杆。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深沉而有节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汲取周围空气中的能量,每一次呼气,都像是在将这股能量内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衣服开始微微颤抖,那是力量在体内涌动的征兆。周围的空气似乎因为罗格的气势而变得沉重,甚至可以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笼子里弥漫开来。
海伦娜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迅速从罗格面前退开,躲到了一旁。她内心深处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卡什切伊的木笼无法困住面前的伊凡。
罗格紧握着格兰芬多宝剑的剑柄,手臂缓缓抬起,将剑举过了头顶。
剑身上雕刻的复杂纹路似乎在吸收着周围的光线,流转着微光,银白色的刀刃散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气。这股寒气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限制,将整个房间的昏暗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耀眼的雪白。
“断!”
突然,罗格发出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命令。那声音充满了决心和力量,掷地有声。
他猛地挥舞宝剑,好似有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在眼前划过。剑刃划破空气,带着一股无法抵挡的势头,猛然劈向橡木牢笼。
剑刃与栏杆接触的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一切声音都被剑刃的锋芒所吞噬。沉默,长久的沉默。所有的声音,被这一剑斩去。
海伦娜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几乎被玛利亚绊倒。牢笼的栏杆在罗格的剑下如同脆弱的枯枝,被轻而易举地全部斩断。事实证明,有时候物理的比魔法的更好用。
罗格从破碎的栏杆间跨出,身后的牢笼后知后觉,开始自行修复。他挥剑一扫,剑尖稳稳地停在了海伦娜的眼前,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你所说的自由,就在我的剑刃之上。”
海伦娜被宝剑的锋芒逼得身体紧贴墙壁。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中流露出一丝害怕,可更多的是喜悦。
在这一刻她意识到,罗格的自由,不是任何人能够轻易剥夺的。同时,她看到了战胜卡什切伊的希望。
罗格的目光转向玛利亚。她一手拽着裙子,一手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然而,重伤让她力不从心,挣扎了几次,只能无力地坐回原地。
“兔子呢?”罗格目光如炬,直视海伦娜,声音中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威严。
“被他带走了。”她怯生生的回答,还小心的伸出食指,轻轻拨开眼前的宝剑。
“如果你离开的话,卡什切伊立刻就能察觉到。”她一边说,一边将玛利亚拉挟持在自己身前。
海伦娜牢牢地控制着玛利亚,她恶意地将玛利亚的裙子撕裂得更大。她的手指滑过玛利亚的肚子,轻声说:“伊凡哥哥,凤凰就在这里呀。”
“要不要把剑刺进来?”她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凤凰不会死的,但是她会。杀了她,凤凰就是你的。”
海伦娜疯狂的笑着,她狠狠咬在玛利亚的胳膊上,深深的牙印下立刻涌出了鲜血。
与此同时,卡什切伊的其他女儿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她们围成一个半圆,将罗格困在中间。
“杀了她,我们或许都能解脱。”海伦娜的笑声中透露出一丝疯狂和洒脱。只有玛利亚死了,卡什切伊才会死!
“剖开玛利亚的肚子,凤凰就能出来。”
“对啊,快动手吧,伊凡先生!”
“您还在犹豫什么,不敢吗?”
……
“呵呵,也许是一个懦夫。”
其他女人们也纷纷附和,她们用鼓励、怂恿、挑衅等语气,试图挑战罗格的意志。
这群女妖的声音,有种直抵人心的力量。罗格只觉得周围站了无数唐三藏,不停地念经、念经……让他感到天旋地转,心烦意乱。
除了玛利亚,其他人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罗格的剑尖上寄托着唯一的希望。
玛利亚微微抬起下巴,清澈的眼神看向罗格。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微笑,似乎已经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命运。她相信,为了肚子里的凤凰,罗格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那股灵魂中的黑暗不会错,她见罗格抬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要杀谁,不用你们指手画脚。”罗格冷哼一声,准备收起格兰芬多宝剑。
“你!”海伦娜右腿猛地一蹬,挟持着玛利亚撞了上来。
锋利的剑刺进柔软的肌肤,紧接着洞穿玛利亚的身体,刺中海伦娜。格兰芬多宝剑好似串糖葫芦的竹签,瞬间刺透她们的身体。
罗格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他看着嘴角吐血的玛利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抱歉。
“嘿嘿嘿……”海伦娜笑了,她抚摸着玛利亚苍白的脸,问道:“臭妹妹,你说我们会死吗?”
“啊……痛,太痛了!”话音未落,她突然高叫一声,身体抽搐的趴在玛利亚背上。
罗格叹了一口气,看着全身战栗,脸色苍白的玛利亚解释道:“这把剑有毒。”
“不对啊,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毒吗?”其他女人面色如常的询问,甚至还更加好奇。
“来自千年蛇怪的毒,可以杀死魂器中的灵魂。”
海伦娜听到宝剑的厉害,突然高兴的哀嚎道:“哎呀,这下我们真的可以死了。”
“伊凡哥哥,快把剑刺得更深一点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病态的喜悦,似乎在期待着死亡的降临。
罗格一脸黑线,难道死亡对她们来说是最幸福的事?或许,海伦娜不是在追求死亡,而是要复仇。
如果玛利亚死了,这里的一切都会死亡。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一股炽热的火流从玛利亚的伤口中涌出。它沿着剑刃,一点点向剑柄处移动。
“凤凰血?”罗格惊讶地低语。
格兰芬多宝剑又一次得到了增强,剑身上的字母流淌着殷红的光芒。
玛利亚微微点头,她双手抓住剑身,把它一点点推出自己的身体。当剑尖离体的瞬间,她和海伦娜失去了依靠,一起倒在地上。
两人的血融在一起,在枕头上晕染开来。蛇毒噬咬着她们灵魂,以至于身体在不断抽搐。
玛利亚的眼神中却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解脱和平静。
海伦娜死死抓着玛利亚的胳膊,她的身体颤抖着,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欢快:“伊凡哥哥,我的身体好疼啊……可人家,好开心。”
“臭妹妹,我们今天终于要死了。”她说着,眼角流出滚烫的泪珠。
它们砸在地板上,碎成无数晶莹。罗格的心,都随之晃动。她那充满情感的眼睛,好似太阳一样,在烧他的心。
“宇宙无边无际,一颗流星划过天际,那是我的灵魂,踏上了永恒的旅程……”
另外十一个女人跪坐在屋里,唱起送别灵魂,迎接死亡的歌谣。歌声平静而缥缈,她们似乎终于等到死亡的到来。
罗格站在她们中间,低头看着手里的剑,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有一种奇怪的负罪感,是自己杀死了这对可怜的姐妹。甚至于,其他女妖也会随着玛利亚的死亡而离开。
可那负罪感又如此虚假,他的心告诉自己,这是她们祈求的永恒旅程。夜曲在房间里咏唱着,它随着风爬进了黑暗中。
玛利亚的脸庞染上一层死灰色,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下一刻,她就要离开这里,踏上前往无尽宇宙的天阶。
歌曲被合唱到最高点,悦耳的女高音仿佛从地面卷起的风暴,越冲越高、越冲越高。正当它要离开星球的束缚,走进自由自在的世界,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它紧紧锁住。
玛利亚的肌肤逐渐失去了死气沉沉的苍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的红晕。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或者叫,逆龄生长,仿佛时光倒流一样。
“不!”海伦娜恐慌的叫道,她忍着灵魂的剧痛,死死扼住玛利亚的喉咙,试图阻止这不可思议的逆转,“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死不掉!”
她腹部的伤口快速愈合,生命力如此旺盛,甚至连橡树都因她的生机而变得更加翠绿。
“你应该早就知道的。”玛利亚用童音说道,她推开海伦娜,把自己包裹在宽大的裙子里。
“除了针,没有任何东西能取出凤凰蛋。”她每说一句话,就变高几分。一眨眼的功夫,便从幼儿状态回到16岁。
海伦娜呆若木鸡地坐在地上,看着玛利亚离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其他姐妹们也默默地离开了,死亡对于她们来说依然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想死呢?”罗格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地上看着她,“在外面,还有很多巫师为了永生不择手段。”
“像你一样?”海伦娜忍着剧痛,那该死的蛇毒依然没有消解。
罗格摇摇头,说:“比我坏多了。那个巫师经常杀人、有时发疯,跟个精神病一样。你们到底是想死,还是想对卡什切伊复仇?”
海伦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用痛苦的声音回复:“这是一件事。”
她解释道:“杀了玛利亚,卡什切伊就会死。当然,我们也会死。”
她用自己的逻辑继续推理:“所以,只要我们死了,卡什切伊就死了。”
罗格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追问道:“如果用兔子的针呢?”
“针?我们检查过黑兔,它身体里根本没有针。除非针不在身体里……”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想到一种可能。那针在黑兔的灵魂里,或者它本身就是针。
“卡什切伊现在在哪里?”罗格连忙问道。
“他去打听邓布利多的消息了。”海伦娜摸着肚子上的伤口,宝剑留下的疤痕正在慢慢消失。
“我猜,他正在往回赶。毕竟刚才我们真的快死了,他一定也有类似的感受。”
“伊凡哥哥,你把剑再拿出来一下吧。”海伦娜拉着他的手,撒娇道:“如果我死了,那卡什切伊就死了。”
“有你这么推理的吗?”罗格白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如果卡什切伊是这颗橡树的话,你们就是上面的橡果。”
他说着拿起松鼠送来的果子,一把捏碎:“果子死了,不代表树会死。”
“可是,树死了,果子一定会死啊。”海伦娜有些丧气地嘟着嘴,她的推理被罗格轻易地驳倒了。
“那你死不死的重要吗?还是你觉得我把橡树的果子全摘了,橡树就死了?”罗格反问道。
“哦,好像是这样的。”海伦娜有些沮丧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她明白自己的推理出现了错误,误把结果当成初始条件放回死亡推理中。
不过,有一件事她没有想错。如果玛利亚死了,卡什切伊一定会死。她是不朽的起点,也是不朽的终点。
罗格看着海伦娜,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明白,她们追求的不是死亡的解脱,而是以身为矛的复仇。
“有没有一种方法,既能杀死卡什切伊,又能让橡树女妖活下来。不过,不能影响自己得到凤凰。”他沉默着思索。
深邃而幽暗的森林中,卡什切伊急匆匆地往城堡赶去。突然,他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错觉吗?还是巴巴亚加又活过来了?”他疑惑地环顾四周,但因为急于返回,没有停下来仔细探查。
芭丝谢达长舒一口气,向福克斯和悠米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保持安静。她一路追踪树上的蛇形标记,足足用了一天,才找到罗格的位置。
“他应该就在城堡里。”芭丝谢达看着福克斯,叮嘱道:“福克斯,我知道另一只凤凰在城堡里。可那个老巫师我对付不了,如果你再乱叫,我们都会被抓走。”
福克斯不安地用爪子挠着她的肩膀,不情愿地低下了头。它偷偷地看向湖心的橡树城堡,那股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仿佛一个强大的磁场,在无言地召唤着它。
“悠米,你能悄悄过去吗?”芭丝谢达询问猫咪,见它点头,连忙交给它一封信:“小心点,千万别被黑巫师发现了。”
悠米骄傲地翘起尾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在说:“哼,我可是很厉害的。”
看着它消失在夜色中,芭丝谢达的心不禁悬了起来。她在心里轻声询问:“罗格,羊毛袜你没丢掉吧?”
卡什切伊收集到了关于邓布利多的信息,囚禁中的小巫师确实没有说谎。他从其他巫师那里得知,邓布利多非常强大,几乎相当于这个时代的梅林。
然而,很少有人记得他的全名。这让卡什切伊感到苦恼,因为他无法用诅咒让对方速死。
“要去拜访他吗?”卡什切伊连忙摇头,决定再苟几十年。等到邓布利多老死,那时才是他出手夺取福克斯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