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聂长川眉头紧锁地望着赵立河。
赵立河微微一笑，语气悠悠道：“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颠，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
“放屁！”
聂长川满头黑线，忍不住吐槽道：“这里是倩……这里又没有蜀山，哪来的什么酒剑仙？”
很好，这老乡沉不住气，稍微试探一句就露了底。
赵立河微微一笑，没头没尾地说道：“聂少爷，聊聊？”
聂长川皱起眉头，目光从赵立河五人身上扫过，试探道：“你们难道也是……”
赵立河没有让他说完，只是微笑拱手道：“在下赵立河，龙虎山天师府高功。”
旁边的卢剑星三兄弟也接连拱手，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卢剑星，沈炼，丁显。
这三个名字一出，聂长川顿时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半晌无声。
良久，聂长川咽了口唾沫，望向唯一一个没听说过的赵立河。
“你认真的？”
赵立河微微一笑，还是那句话：“聊聊？”
聂长川瞥了眼身边的姐姐和表妹，陷入沉吟。
赵立河挥了挥手，卢剑星三兄弟顿时拉着宁采臣离去。
宁采臣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哎哎，这又是在做什么？”
丁显笑道：“宁兄莫慌，我家老爷有话要跟聂少爷单独聊聊。”
听到这话，宁采臣顿时不再反抗，无奈地跟着卢剑星三兄弟一起离去。
见此情形，聂长川立刻改口道：“原来是龙虎山的同道……姐姐，月池，你们先回马车，我有些事情要跟这位龙虎山同道聊聊。”
又要回马车？
聂小倩满头黑线。
不过在瞥到面露微笑的赵立河后，聂小倩没有施展姐姐的血脉压制，只是轻轻点头，牵着还有着不舍的傅月池走向来时的道路。
聂长川一路护送，直到亲眼看着两女坐上马车，这才转身走向官道旁边的赵立河。
此时，无论是聂小倩姐妹，还是卢剑星四人，都听不到二人之间的对话。
但聂长川还是有些不放心，当即取出符箓，设下隔音屏障。
赵立河微微颔首：“你很谨慎。”
聂长川淡淡道：“这是个神鬼世界，不谨慎我可活不到今天。”
赵立河饶有兴趣道：“那你为何敢抛下她们，单独见我，莫非是对自己的本事很自信？”
“不。”聂长川摇了摇头，平静道，“因为我知道跑不掉。”
“你可能不清楚，我这人天生就会趋吉避凶，当初我年仅十岁，便离家出走，孤身一人，走遍华夏大江南北，最终拜入茅山，所依仗的，就是这趋吉避凶的天赋。”
赵立河失笑一声，摇头道：“行了，别拿你的师承压我，我对你没有恶意，况且茅山对我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你就是把你们祖师请来，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的……”
口气这么大？
见赵立河神情不似作伪，聂长川有些惊讶。
稍加思索，聂长川正色道：“你是穿越者？”
赵立河颔首道：“没错。”
“什么时候来的？”
“前些天吧。”
“前些天？”
聂长川脸色古怪，上下打量着赵立河，忍不住道：“长这么快？”
赵立河嘴角一扯，满头黑线。
聂长川讪笑一声，不再搞怪，转而道：“你是身穿？”
“不然呢？”
“有意思，那我猜你肯定是主动穿越喽？”
“没错。”
“卢剑星、沈炼和丁显都是绣春刀里的人物，你是从绣春刀世界穿越过来的，他们称你为老爷，说明你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不，锦衣卫身上没有这么浓厚的龙虎气，你穿越成了皇帝，也不对，你姓赵，不姓朱……”
聂长川一拍掌，恍然道：“我明白了，你造反推翻了明朝！”
赵立河嘴角一扯：“这种程度的推理，还用得着念出来吗？”
聂长川没有在意赵立河的话语，啧啧称奇道：“真厉害啊，能推翻明朝，还能带着电影世界的剧情主角穿梭万界——赵兄，你身上不会有系统吧？”
“那倒没有。”赵立河摇了摇头，而后话锋一转道，“但我有比绝大多数系统更强的依仗！”
“……”
聂长川眨了眨眼，迟疑道：“一颗无畏的心？”
赵立河哑然失笑，心想这家伙要是加入联盟，估计跟左玉白浪等人都很有共同话题。
不过若是聂小倩在这里，就会明白聂长川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
他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会如此不正经，平日里言行举止反倒是都很得体。
赵立河不知道聂长川平日里的言行，只觉得此人很是有趣，大概率能通过联盟审核。
不过该说不说，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赵立河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宁采臣会在我身边，这是因为——”
聂长川毫不犹豫地说道：“不，别提他，我对宁采臣的事情毫无兴趣！”
看到聂长川如此抵触的模样，赵立河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赵立河忽然道：“你是姐控？”
聂长川满头黑线：“你才是姐控！”
赵立河想了想丁白缨长大后的御姐模样，点头道：“你还真别说，我老婆丁白缨，听说过没？”
“……啊？”聂长川瞪大了眼睛，“你……你……”
望着聂长川羡慕嫉妒恨的模样，赵立河不由得微微一笑。
毫不遮掩自己的XP，这就是已婚男人的从容！
反观聂长川，赵立河猜测这家伙可能是两世处男，不然也不会对自己的话有这么大的反应。
聂长川忽然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头上冒出了会心暴击的词条……”
“错觉罢了！”赵立河面不改色，“既然你不想听我的故事，那不如先讲讲自己的故事。”
聂长川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的故事还要从十岁那年说起……”
望着一脸认真的聂长川，赵立河满头黑线道：“你干脆从前世开始说起好了！”
聂长川撇了撇嘴，当即缩减水分，言简意赅地将自己的故事道了出来。
之所以这么坦然，主要是因为他的经历已经成为京城奇闻，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至于聂小倩、兰若寺和普度慈航，对方是穿越者，本来就知情，稍加打听就能推断出全貌，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反倒是赵立河，来历神秘，城府也颇深。
聂长川摸不清他的底细，只能慎重对待。
赵立河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打算去找燕赤霞对付普度慈航？”
聂长川点头道：“没错，赵兄可知燕大侠如今在何处？”
赵立河毫不犹豫道：“阴曹地府。”
“……啥？”
聂长川眨巴着眼睛，似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赵立河笑着说道：“树妖姥姥已经被我们打伤，数百年内无法出来害人，黑山老妖也被我和燕赤霞追至地府，彻底消灭，枉死城易主，燕赤霞便是如今的新任城主，将来或许还会晋升阎罗。”
“……”
聂长川张了大嘴巴，怔怔地望着赵立河，良久后才憋出两个字——
“卧槽！”
真是活见鬼了！
他只是上山修了几年道，怎么就错过了这么多剧情？
聂长川久久无语，叹息道：“所以，燕大侠已经无法来阳间行侠仗义了？”
赵立河轻笑道：“何必非要找燕赤霞呢，你眼前不就有一个更强力的打手吗？”
废话，燕赤霞他看过电影，知根知底，而赵立河凭空出现，虽说也是穿越者，但聂长川实在是很难彻底地信任对方。
犹豫一二，聂长川皱眉道：“你要帮我干掉普度慈航？”
赵立河淡淡道：“我不仅要干掉普度慈航，还要干翻这个腐败的朝廷，如果你想，我甚至可以将你推上九五之尊的宝座，或者你想效仿伟人，广开民智，也不是不行。”
“停！”
聂长川急忙叫停赵立河，错愕道：“你要帮我造反？”
赵立河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意愿。”
聂长川皱眉道：“为什么？”
赵立河淡淡道：“因为我看不惯这世道……这理由足够了吗？”
聂长川皱眉沉思，摇头道：“说服聂长川，足够了，但说服穿越者，不够！”
“你能穿梭世界，甚至能带人穿梭，为什么不将这个世界也纳入自家王朝的版图？”
看到聂长川脸上的疑惑，赵立河笑了笑，反问道：“你猜，燕赤霞的枉死城城主之位是谁认命的？”
聂长川思索道：“枉死城乃是地藏王菩萨所创建的阴间城市，用于收监枉死之——等等，是菩萨？”
聂长川面露惊愕，而后瞬间明白了赵立河的意思。
这个世界毕竟是有神佛存在的，赵立河干涉剧情还好，若是想将此界吞并，势必会与神佛起冲突。
明白了这一点，聂长川再无疑虑，转而轻叹道：“可惜，我现在只想修仙得道，羽化飞升，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倒是我家老头子，他或许对那个位子有点意思……”
此言一出，赵立河顿时面露愕然。
“你想扶你老爹当皇帝？！”
见过主动扶儿的，没见过主动扶爹的。
而且还是在可以登基的情况下，主动将皇位让给老爹。
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要把老爹变成富一代，我就能成为富二代呗？
赵立河稍加思索，若有所思道：“其实……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