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简直荒谬!”谢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她瞪大眼睛看着林婉儿,“哪有一家人之间拿银子还要打借条的?这成何体统!”
虽然她方才也是说借的,等宽裕了便还她,但是,她既然是谢府的人,便应该事事以谢府为先,竟然如此计较。
林婉儿面不改色,平静地回应道,“不打借条,如何叫借呢?老夫人方才不是说要借吗?借钱打借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再说,这世上怕是也没有使媳妇嫁妆补贴家用的大户人家吧,便是那破落户也知道这个道理,若是传了出去,谢府的脸面往哪搁?”
谢老夫人气的脸都黑了,“才夸你懂事,你竟然如此不识大体!”
林婉儿笑了笑,“老夫人别动怒,气坏了身子,账上可没闲钱再买补品了。”
“你!”谢老夫人气得差点背过气。
林萱儿接了这管家权原本也后悔了,她哪里想到素日看着过着奢华生活的谢府竟然只是个空壳,不过有林婉儿的贴补,倒也还能有不少油水。
可是,她更没想到的是林婉儿如今如此绝情,竟然不愿再拿嫁妆出来贴补谢府。
谢老夫人的寿宴是她提出大办特办的,此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想办法将这个寿宴办下去了。
毕竟这是她在谢府办的第一件大事,若是办得漂亮了,那老夫人与瑞哥哥定会更加看重她的,那么,将来那林婉儿在谢府就得看她的脸色过日子了。
至于钱财方面,那林婉儿只要是谢家人,将来那嫁妆还不是得落入谢家人之手?将来自己当了当家主母,那这一切不都是自己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想到这里,林萱儿站了出来,轻声细语地说道,“老夫人,夫君,莫要动怒,妾这里还有些体己,不如妾先拿出来应应急吧。”
原本一筹莫展的谢老夫人和谢景瑞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谢老夫人拉着林萱儿的手,笑着说道,“还是萱姨娘明事理,识大体。”
说着还瞥了一眼林婉儿,“同样是武定侯府出来的姑娘,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林婉儿才懒得理会这些,林萱儿有银子想当这个冤大头,便让她当去就是了,按谢府人的胃口,这简直就是个无底洞,且看她能当到几时。
那谢玉兰则阴阳怪气地说道,“怪不得我哥哥会喜欢萱姨娘,萱姨娘才是真正的贤惠大方,活该你得不到我哥哥的欢心!”
亏她以前还觉得这个嫂子人还不错,想不到她这么无情。
“呵,你哥哥的欢心在我这里一文不值,还是银子可靠。”林婉儿淡淡地说道。
谢景瑞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婉儿,你怎么变得如此俗不可耐,满身铜臭味!”
林萱儿上前,轻轻挽住谢景瑞的胳膊,用她一贯的温柔声音说道,“瑞哥哥,姐姐她可能只是心情不太好,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别怪她,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相互理解和包容。”
谢景瑞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看着林萱儿那善解人意的眼神,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
林婉儿却对这一切嗤之以鼻,冷冷地瞥了林萱儿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萱姨娘,你真是会做人啊,每次都这么会讨夫君和老夫人的欢心。不过,我可没兴趣陪你演戏。”
说完,林婉儿转身欲走,却被谢老夫人叫住,“婉儿,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谢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吗?”
林婉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谢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老夫人,您别弄错了,这些年可都是我在养谢家。”
“那账本上一笔一笔记着呢,回头啊,哪天对对账,将欠我的都还给我。”
谢府虽然没落,但这谢老夫人素来是个要脸面的,尤其是这几年因为林婉儿的贴补,谢府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但若是林婉儿用嫁妆帖补谢府的事情传了出去,她自然也是脸上无光的。
所以,听林婉儿这么一说,她倒是无言以对,毕竟,他们使了林婉儿嫁妆这事的确是事实。
谢景瑞闻言,脸色一沉,“林婉儿,你怎么能这么跟祖母说话?你太过分了!”
林婉儿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射向谢景瑞,“过分?比起你对我做的事,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瑞哥儿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不过就是纳个妾而已,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老夫人说道。
呵,就只是纳个妾吗?一想到上一世的悲惨经历,林婉儿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狼窝里待下去了。
林婉儿冷哼一声,转身即离开。
“你!你!”谢老夫人气得喘不过气来,颤抖的手指指着林婉儿的背影,脸色涨得通红,“有这样的恶妇,真是家门不幸!我谢家怎么娶了这样的媳妇!”
林萱儿心生得意,此时连忙上前轻抚着谢老夫人的后背,又端起一杯热茶递给了谢老夫人,柔声说道,“老夫人喝口茶消消气吧,姐姐向来娇纵,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若是在寿宴前,您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谢老夫人接过林萱儿递过来的热茶,大口喝了一口,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
萱姨娘说得对,不值当为了这样的恶妇置气,哼,只要她一日是谢府的人,日后想要修理她的机会还是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