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又不动声色地看了战晏殊一眼,只见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
“恭喜皇兄,贺喜皇兄!”战晏殊双手作揖,声音里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皇兄真是好福气,竟然能够抱得美人归,如此佳人相伴,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战晏行瞪了他一眼,这福气给你可好?
这事毕竟是发生在东江侯府,东江侯可是四皇子的舅舅,邱氏不得不站了出来,“六皇子说笑了,四皇子也是一片好心,救人心切,相信谢姑娘会体谅四皇子的。
这事容后再议吧,来人,送谢姑娘回府休息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玉兰也不好再在此待下去了,林萱儿与谢老夫人一左一右搀着她离开了。
邱氏继续招待着宾客,但私下叫管事妈妈盯着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别有心思的姑娘,两位皇子还没走,若是再有一些姑娘效仿谢姑娘的举动,那东江侯府可就热闹了。
大家都去了戏园看戏,林婉儿感觉有些闷,便想着去花园走走,走到一处凉亭,便坐下歇息着。
“林姑娘好雅兴啊?”
一个男子走了过来。
翠云见状,连忙上前护住林婉儿,男女有别,自家姑娘如今身份敏感,更是需要格外小心。
林婉儿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只见战晏殊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丝的轻佻笑意。
“见过六殿下!”林婉儿不得不起身行了个礼。
战晏殊淡淡地睥睨了一眼林婉儿,“林姑娘不必多礼。”
说着,他径直走到林婉儿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端起轻抿了一口。
翠云见状,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紧紧地站在林婉儿的身后。
战晏殊放下茶杯,目光转向林婉儿,似笑非笑地说道,“林姑娘似乎不太喜欢戏园里的热闹?”
“这戏园的戏哪有方才的戏好看。”林婉儿淡淡地说道。
战晏殊是何身份?那谢玉兰进他府做个侍妾都不够格,她竟然还肖想嫁入王府,呵。
方才见谢玉兰使劲往前凑,林婉儿也特意注意到了她的举动,而那战晏殊明显也有了防备,故意往前一步,让她倒在了战晏行的面前。
不过这也让她得偿所愿了,战晏行也是个皇子,还是最受宠的皇子呢,跟着他,可比跟着六皇子有“前途”呢。
“呵呵,”战晏殊轻笑一声,“今日之戏,的确好看。”
林婉儿是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待,万一被有心看着了,恐怕又要遭人非议。
“殿下,臣女还有事,先行告退了。”林婉儿起身行了个礼,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她转身之际,战晏殊却突然开口,“林姑娘,何必急着走呢?本皇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殿下说笑了,臣女只是唯恐臣女的身份给殿下带来非议。”
战晏殊轻轻一笑,反问道,“你是何身份?不过是个官家千金罢了。本皇子如今的名声,又岂会在乎多一条非议?”
他在京城早已是声名狼藉,不过是个浪**皇子,哪里还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林婉儿瞥了他一眼,轻扯了一下嘴角,呵,你不在乎名声,本姑娘还要做人呢,本姑娘可没闲心跟你扯在一起。
她再次行了个礼,语气坚定地说道,“殿下,臣女告退。”
她说完,带着翠云转身快步离开,没有再给战晏殊留下任何机会。
待她走远,白世杰这才摇着扇子缓缓走了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哎呀,没想到我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六皇子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战晏殊闻言,脸色一沉,瞪了白世杰一眼。但白世杰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继续扇着扇子,笑嘻嘻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林姑娘倒是挺有个性的,不卑不亢,不随波逐流。这样的女子,可真是少见啊。”
战晏殊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翠云跟着林婉儿匆匆往戏园那边走,她微微蹙眉,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姑娘,你方才如此对待六皇子,他会不会因此记恨在心,日后找你的麻烦呢?”
林婉儿微微侧过头,回答道,“我们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无需惧怕任何人。六皇子虽贵为皇子,但也不能随意欺压良善。若是他真敢找我的麻烦,我自有应对之策。”
外人都说六皇子是混世魔王,可他似乎除了做事肆意妄为一些,好像也并没有做什么伤人之事,相反,比起四皇子,他倒显得坦**得多了。
戏园内,丝竹之声悠扬悦耳,林婉儿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一回到宫中,战晏行便去了贤妃宫中,今日在东江侯府发生的事,贤妃自然也知道了。
战晏行踏入宫殿,只见贤妃正端坐在软垫之上,手中轻捻着一串佛珠,神态安详。
见到战晏行进来,贤妃放下手中的佛珠,问道,“晏行,今日在东江侯府,怎会如此不小心?”
战晏行低下头,面色略显尴尬地回答,“母妃,儿臣在东江侯府确实行事不慎。”
仔细回想起来,他越发觉得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只是不知这幕后黑手究竟是那个蠢女人,还是旁的人别有用心。
不过,事后他也打听了一下,那蠢女人分明是冲着战晏殊而去的,只是被战晏殊躲了过去。
想到自己竟成了这出闹剧的替罪羊,战晏行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
“罢了,左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收到府上做个侍妾吧。”贤妃淡淡地说道。
那谢家姑娘身份不高,但也是个身家清白的姑娘,收到府上做个侍妾,倒也不辱没他的身份。
可战晏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母妃!”
他如今见到那蠢女人就恶心,还真要把她纳入府中啊?
“母妃知你心中委屈,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不收了那姑娘,若因此事而给人留下话柄,对你未来的道路将极为不利。左不过是个侍妾,只需让她在府中安分守己,给口吃食便是了。”贤妃耐心劝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