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机给明江发了一条信息,简单阐述了明钰今天发生的事情……

最后还不忘提醒:江思思能对明钰动手,下次或许就会对你、对于伯父、对伯母动手,你一定要小心。

信息发出去后,桑清落都没有一丝犹豫就删除了内容。

明江看到消息已经是晚上了,然而桑清落靠着自己的双腿终于是回到段家。

刘伯早就站在门口张望了,看到她摇摇晃晃的身影,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太太你回来了,我马上叫人准备晚饭。”

桑清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浑身没劲,微微点头:“好,麻烦刘伯了。”

想了想,她又抬头看向楼上书房的方向问:“白川他吃了吗?”

“先生还在忙工作,正好太太回来了,我去问问先生。”

刘伯上楼了,桑清落则是打起精神先去洗了一把脸。

段白川从楼上下来,看到坐在餐桌上那个乖巧恬静的人,要不是刘伯提醒,他都险些忘了这个人了。

“白川,你的工作忙好了吗?”

桑清落起身拉开凳子,等他走过来。

段白川想从她因为长途跋涉的发红的脸上找到一丝委屈的痕迹,却只看到她期待着自己过来的干净的眼神。

他坐下,语带挖苦:“看样子段太太倒是很喜欢做佣人的工作。”

桑清落盛了一碗汤端给他:“我喜欢你,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喜欢两个字,就像是某种咒语,在耳边挥之不去,他微顿的目光一闪而过的错愕,而后迅速挪开。

桑清落坐回自己的位置,见他不说话了,才拿起筷子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她浅浅凹陷的梨涡好像在附和着她随口就来的假话,看起来倒像是那么一回事。

沉默了少许的段白川收回心思,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鸡毛蒜皮的羞辱根本就拿她没办法。

江思思太容易冲动,在羞辱她的这件事情上也只会帮倒忙。

“叮铃铃……”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二人之间响起,桑清落放在手边的手机边响边震动。

而……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明江”两个字,段白川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筷子,不知道是哪里来怒气,牵动着他的情绪,竟想摔了那手机。

桑清落明明跟明江说过了,没事尽量别打电话,现在她正在接与不接之间陷入两难。

转眸对上段白川虎视眈眈的眼神,她扒了扒手机,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段白川沉默不语,她也不敢接,就这样盯着屏幕一下一下地跳动。

就在她感觉被盯得都有些发毛的时候,段白川猛地站起来,不耐烦地把凳子踢开,抻了下衣摆,大步离开了。

……桑清落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夜色里,随后的响起的汽车引擎声也逐渐消失。

在铃声响最后一声,她才滑下接听键,紧接着传来的就是明江焦急的询问声。

“清落,你有没有受伤?”

桑清落扫了一眼客厅里的佣人,捂着手机听筒的位置,起身回房间了。

“我没事,明钰应该吓坏了,她更需要安慰。”

“清落。”对面的声音逐渐哽咽:“谢谢你,我……”

愧疚让他难以启齿,他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怎么好意思说得出保护好她的话。

桑清落知道他想说什么,心里顿时也闷闷的:“明江,我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你真心想帮我,那就帮我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明钰,伯父伯母……”

电话那头的人久久不出声,呼吸的声音却是逐渐沉重。

明江没有答应,只是说:“清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桑清落放下手机,该死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望着桌面上母亲的照片,她果断擦干眼泪,现在的她还不配哭。

她摸去了段白川的书房,书房里没有监控,打开了他的电脑,画面停留在需要输入密码的页面。

没有一丝的犹豫,她输入了一串似乎是映在她的脑子里的数字,那是段白川母亲的生日。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招标会的资料就在里面……

酒吧的包厢里,段白川一杯一杯的酒下肚。

芷江泽坐在一旁,无语地拧着眉头,从他接到电话赶来到现在,就这看段白川一直在喝闷酒。

他实在是忍不住一把夺走了段白川手里的杯子,有些没好气道:“你要是有不痛快就说出来,这么一直喝酒算怎么回事。”

段白川用手背擦了一把嘴角的酒液,脑袋后仰在沙发上,头顶昏暗的灯光更是加深了他眼底复杂的阴霾。

“少废话,叫你出来就是喝酒的。”

说着,他随手抓起一个酒杯,一饮而尽。

芷江泽暗叹一口气,故意揶揄地问:“要不我给思思打个电话,让她过来陪你喝?我相信她一定很乐意。”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又蠢又倔强又…温柔……的女人,段白川白他一眼:“你可以滚了。”

……芷江泽挠了下脸,嘿嘿一笑:“别生气,我陪你喝还不行么。”

他端起的酒杯才送到嘴边,突然“啪!”的一声。

段白川把手里的空杯子扔到旁边的墙上,把芷江泽吓得一哆嗦,随后就听他说:“你慢慢喝。”

“……”芷江泽抽了抽嘴角,有一句脏话,他不知道该不该骂!

……

刚躺下的桑清落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的不太清楚的汽车引擎声,不管段白川发什么神经,只要别来找她就行,今天她已经很累了。

她早就疲惫的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几分钟过去,门口的一片安静,她终于抵不过倦意,沉沉地睡去。

“叩叩……”

早上,刘伯在外面敲门:“太太,你还好吗?”

刺眼的阳光透过没合住的窗帘缝隙照进来,刺得桑清落有些睁不开眼,缓了缓才坐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起身下床开门,“刘伯,是白川找我吗?”

刘伯手里拿着的文件没先给她,而是先问:“太太昨天走了一天,身体可还受得住?”

她摇摇头:“睡一觉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