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这个称呼灌进耳朵里,文千雪只感觉好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地捅了一刀。

桑清落凑到文千雪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忘了告诉文小姐,你所说的那张照片,是我和段白川订婚宴的时候拍的,文小姐要是喜欢,就留着好好珍藏。”

说完,桑清落转身时,敛回了嘴角的阴鸷,换上温柔的笑上车。

她挽着段白川的胳膊,凑得近近地问:“白川,你今天不用加班了吗?”

段白川没看她,也没回答,直视前面的贺易说:“开车。”

车辆绝尘而去,文千雪双眼失神,像没有魂魄的木偶,她突然笑出声,原来自己就是个笑话。

桑清落潋滟的眸子一直盯着他的侧脸,段白川不理她,她撅了撅嘴,准备退回去坐好。

一直没动的段白川突然捏着她的下巴,阻止了她退回去的动作,盯着她的愣愣的眼睛,几乎要将她看穿。

“怎……怎么了……”

桑清落咽了咽口气,声音有些小的问。

她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很干净,看不到任何杂质,也很漂亮。

段白川丢开她,也不说话。

桑清落抿了抿唇,侧头看着外面的呼啸而过的风景,单手撑着脸颊,似乎是在欣赏。

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勾人入神,段白川不过才看了几秒,就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作怪,痒痒的。

前脚到家,桑清落刚准备上楼,家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白川!”江思思几乎是冲进来的,一点千金大小姐的仪态都不顾了。

她大声质问段白川:“白川你为了这个女人,居然这样对我!”

江思思看着楼梯口的桑清落实,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段白川为了她?做了什么?

好奇归好奇,桑清落不会表现出来,她一脸无辜地看向段白川:“白川,我……”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段白川语气不好地回应。

桑清落乖巧的脸庞下夹杂着一丝害怕,乖乖地点头,就抬脚上楼梯了。

“你不许走!不许走!”

江思思就要冲过来抓她,一个身影更快,一把抓住江思思的胳膊往外拽。

芷江泽是大步跑来的,他也是才知道段白川因为桑清落跟明江的事情,停了跟江家一小部分的合作。

这看起来无伤大雅,可实际就像是亲手用刀扎了江思思的心。

他气喘吁吁,匀了口气,看起来像是斥责江思思,又像是安慰,“思思,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桑清落走了两步又回头,段白川不耐烦的眼眸一眯,她立刻加快脚步上楼进房间,关门,一气呵成。

芷江泽把泪流满面的江思思拽到沙发坐下,为难的看着段白川,“白川,思思她只是一时冲动,才做了那样的事情。”

段白川侧头看了一眼楼上的位置,确定桑清落进房间了,他才走到单人沙发坐下。

按了按眉心,晦暗不明的情绪,深深呼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冷静。

江思思隐含期待的目光望着他,哪怕他说一句话不是责备自己的话,江思思也会很开心。

可惜,沉默了几秒的段白川轻吐几个字,“你走吧。”

“为什么!”江思思骤然失望,低声嘶吼:“白川,明明最在意你的人是我,桑清落是你仇人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

到最后,声嘶力竭地嘶吼,芷江泽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小声宽慰道:“思思,你先听我说,白川就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听我的,你先回去休息休息。”

“我不!”江思思扒开他的手,从没有过的认真质问段白川:“这么多年,你心里可曾有过我一点点的位置,哪怕是一点点?”

脑子里不断闪过桑清落的影子,心里一股烦躁在乱窜,段白川站起身就要离开。

江思思猛地抓紧他的袖子,没了刚才的不甘,多了几分不该有的顺从,卑微地问:“白川,这个问题很难吗?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段白川扒开她的手,看她时,就像看陌生人的眼神,“桑清落顶着我段太太的身份,你恶意诋毁她的清白,你确定你想要羞辱的是她?”

“我……”江思思哽咽难言,被迫垂下的手臂在身侧晃了晃,眼睁睁看着段白川消失在楼梯口。

芷江泽叹了一口气,抽取纸巾过来帮她擦掉眼泪,很不情愿地也说了一句:“思思,这次确实是你不对,咱们知错就要改。”

“我没错!”江思思猛地推了他一把,“芷江泽,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不相信我,桑清落把白川迷得晕头转向就算了,为什么你也向着她,为什么!!”

江思思推开她,边哭边跑着离开了段家。

芷江泽没去追,反而是上了楼,敲响了段白川的书房门。

“进!”

他走进去,坐在段白川的桌子,沉吟了一瞬,问:“白川,你是不是喜欢上桑清落了?”

段白川沉默不语,黑色的瞳孔有过闪过一瞬不知名的光芒,芷江泽差不多明白了。

“白川,作为兄弟,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桑清落绝对没有我们表面可看到的这么单纯。”

“思思这次确实是错了,给她一点惩罚也无可厚非,可这次,她也是真的伤心了。”

段白川抬眼看他一眼:“我对她从来没有那个心思,不可能的事情,没必要给希望。”

“那桑清落?”芷江泽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问。

段白川敛回视线,也很认真地说:“你们都说她有问题,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查过了,根本就查不到她头上。”

这一点,芷江泽相信他没有说谎,那就只能是桑清落隐藏得太深了,但这些话,他也不可能再继续说了。

“行了,我去劝劝思思,项目的事情你尽快落实解决方案。”

芷江泽走了,段白川坐了许久,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过,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的桑清落,洗完澡她就站在窗边看着那盆翎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