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
“沈昭!”
“醒醒!”
“醒醒啊!”
意识迷离间,沈昭似乎听见有人在十分用力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身子似乎在被猛烈的摇晃,几乎要散架开来。
她很想开口骂那人。
让他别吵,别晃了。
可却没有半点力气,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面前是花白一片,只隐隐约约瞧见似乎有谁的大脸怼在自己面前。
那人很着急,着急的乱了心神。
送我去看医师啊,笨蛋!
这是沈昭彻底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再次醒来,似乎已经回到了王府。
这地方似乎是芍药阁,是在自己的**。
沈昭缓缓睁开眼。
她只觉得自己胸口剧痛无比。
胳膊,腿上,也隐隐作痛。
整个人身子懒懒的没什么气力,她张了张嘴,连声音都很难发出。
除此以外,不知为何,脑袋也疼的很。
她疑惑的回想,自己明明不是胸前中了一箭吗,怎么哪哪都在疼。
不会是安瑜报复自己没给他吃糖饼,又把自己打了一顿吧。
沈昭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不知自己怎么就蹦出这么荒唐的想法来。
安瑜虽然荒唐,但也不至于如此离谱。
她微微动了动头,看向纱帘外。
那外头似乎有一男子,长身玉立,背对着自己。
银珠站在他的身旁,捂着脸不住的抽泣着,呜呜咽咽的,似乎还在说着,“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一直跟着小姐,安瑜公子,你不是说会将小姐平安送回王府的吗,小姐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底是谁要害小姐!”
金竹在她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似乎还有男子的声音。
那男子道,“我就说怎么好像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声音,现在想来应该是拉弓搭箭的声音。”
“嘶......”
他说着,似乎是戳到了伤口,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似乎是安瑜。
安瑜也受伤了吗。
安瑜接着说道,“我这武力值还是不行,等我彻底发现的时候,那只羽箭已经离沈昭尽在咫尺了,小姑娘也太脆弱了,就这么直直的在我面前倒下。”
“吓的我心惊胆战的,我还以为她就这么死了,又摇又喊,这人怎么都醒不过来......”
沈昭抬了抬头,此时她若是有力气,真想要好好打安瑜一顿。
她都中箭了,还摇她,难怪她全身都疼的慌。
真是幸亏有他,自己不死也要半残了。
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我刚抬起她的上半个身子,想要把她抱回王府,好家伙,又有一个人拿着匕首冲了过来,我连忙给她放下,但是好像磕到了点她的脑袋,你再找医师给她看看脑袋,我刚忘了,呵呵......”
安瑜尴尬的笑了两声,又道,“那,那人绝对又是冲着沈昭来的,那匕首直直的往她身上戳啊,还好我扔她扔的快,空出手来,凭借我出色的武功,将那人擒住,虽然也光荣负伤了。”
“不是,阿澈,你看我这手都受伤了,这么大一道口子,你这见了我怎么还忍心揍我一顿,我这鼻青脸肿的,还怎么见人啊!”
萧澈冷冷出声道,“这不是找医师给你包扎了,你要是再说下去,我真的很难忍住不再揍你一顿。”
萧澈的声音虽然冷,但此刻沈昭听见,却觉得心头一酸,隐隐要流下泪来。
萧澈看见安瑜将沈昭抱回来,二人身上都是血。
女子裙衫上,脸上,手上的血迹,看的他触目惊心。
心中既心疼,又焦急万分。
直到医师说无生命危险,他才放下半颗心来。
再瞥向安瑜,还能动弹的在他面前溜达,萧澈心中突然不爽,心中有气,顺手将安瑜揍了一顿。
现在想来,这一顿揍的不算没有道理。
人是他硬要拉走的,却没有保护好,把人弄得血淋淋的带回来。
大男人,也不知轻重,小姑娘都昏倒了,还摇来摇去,还将她砸在了地上,虽然情有可原,但萧澈此刻已紧紧攥住了拳头,目光阴恻恻的盯着安瑜。
似乎他若是再说出半点不好听的,就又少不了一顿揍。
安瑜抬头,刚对上萧澈阴森的目光,又默默的缩了回去。
他不甘心的压了压唇,闭了嘴。
好了,他承认,这事他是有错。
他朝纱帘中瞥了两眼,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这小姑娘怎么还不醒。
“......”
他愣愣的盯了片刻。
眨了眨眼。
他似乎看见纱帘中,似乎躺在**的女子,动了动。
他一脸激动的站起身。
吓的周身的人一跳。
他也是丝毫顾不得了,拨开金竹银珠二人,站到床榻旁,激动的道,“醒了醒了,阿澈,她醒了,阿弥陀佛,兔子终于醒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你再不醒,怕是阿澈要揍死我了。”
安瑜满脸欣喜,又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哀怨,推了推萧澈。
萧澈瞪了他一眼道,“你若是实在发闲,就去把那人审了。”
安瑜脸上一垮,哀怨道,“真是没天理了,我这伤还没好呢,就给我派这些脏活累活。”
他眼瞧着萧澈神色不对,一溜烟的跑到门口,笑道,“有些日子没干活了,我也实在是想念,那我就先走了,干活去了。”
“兔子,你好好养伤,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萧澈无奈的转过头来。
金竹轻轻将纱帘拢在一边。
银珠又哭又笑道,“太好了,太好了,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呜呜......”
她又喜又悲,那模样实在好笑。
金竹默默擦了擦眼角的泪,将这嘈杂的丫头拉走。
二人走后,房中静了下来。
只剩萧澈与沈昭二人四目相对。
沈昭看着萧澈的眸子。
冰凉的眼眸此时泛着猩红,那抹猩红中透着心疼,又怜惜,又带着些气。
沈昭委屈的流下泪来。
萧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温热的手将泪水一并擦去。
他轻声问道。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