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月的夜空中,程家院子上空飘忽着一朵幽蓝色的鬼火,忽上忽下,伴随着诡异空灵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凄异和诡谲。

是老二,老二从地狱里面爬出来来找他们算账了!

那诡异的鬼火还飘在头顶移动,呜呜呼呼的哀鸣声愈加清晰,

大房二房的夫妻两早鬼哭狼嚎地跑回了屋子。

刘大花也想跑,但她瘫软在地上四肢没有力气,想跑也爬不起来。

程德全死死盯着那团鬼火,脸皮**,牙关颤抖牙齿上下打架发出咯咯声,一阵风吹过,那团鬼火猛地发出更大的凄异声俯冲着往下冲来。

逼近的鬼火让程德全头皮一炸,瞳孔放大,心房崩溃,眼皮一翻最终一头栽倒在地上。

刘大花尖厉地惨叫一刻都没有停歇,见那鬼火俯冲下来胡乱挥舞着双手求饶:“别找我!别找我!是那个女人不要你的,我再怎么也把你养大了……”

与此同时,郭喜安一身黑衣黑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正趴在老程家墙头控制着风筝线。

唐捕头送给孩子的那个风筝,被她染得漆黑,飞在夜空中就隐于黑暗,风筝线细小更是难以察觉。

她还在风筝架上绑上了两个扣出小孔,风一吹就会发出声响的空心竹管,诡异的呜号声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至于那鬼火,郭喜安用浸透了高度白酒的布裹在圆形石头上,用铁丝吊在风筝下面,风筝飞起时带着下面燃烧的火球,酒精燃烧发出的幽蓝色火光便像凭空飘浮在空中一样。

刚刚那一阵猛风,风筝线差点脱手,导致风筝往下落下来,吓得郭喜安一头冷汗,好不容易调控着又稳住了方向。

才松一口气,听到刘大花语无伦次喊出的那句话,她皱了皱眉头还来不及细想,便见风筝下面吊着的火苗渐渐微弱熄灭,这是酒精布料烧尽了,郭喜安赶紧集中精神,趁着刘大花转身往屋里爬没注意到空中的时候,收线跳下墙头,将风筝收了回来。

抱着染得漆黑的风筝,郭喜安警惕地环视一周,猫着腰沿着拐角僻落处快速跑回家。

老程家位于村中算是比较中心的位置,他们家这么大的异动吵醒了一些人家。

有些人家闻声开门得快的,还远远看到一眼老程家屋顶上漂浮着的蓝火,这种诡异的场面闻所未闻,只在那些神怪故事中听过,除了鬼神再没有其他解释,再结合白天老程家闹出的风波,立马就让人联想到这是程家老二显灵了。

看到异像的村人同样被吓得不轻,哪敢出去细瞧,立马又把房门关上了。

这一夜,村里许多户人家都没有睡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又是被老程家的尖叫声唤醒。

村里人闻声过去,个个也都被吓得不轻,只见程家大门上和院墙外壁凭空出现一些凌乱的白色脚印,就像是有人凌空横身踩在墙壁上,饶着老程家走了一圈一样。

老程家院门大开着,程家福两兄弟跌坐在门口不远处,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门口台阶上就有两个整齐的白色脚印,这两个脚印比大门上和墙上的那些脚印要深和明显许多,就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曾在这里停留了很久一样。

程家福兄弟俩想到昨晚那响了好久的敲门声,脸上更是面无人色。

随着聚拢过来的村里人越来越多,才有几个人壮着胆子上去查看那些脚印。

“这……这是纸钱灰啊!”上去查看的一名汉子慌张地喊出声来。

纸钱灰?那不是死人身上才会带的吗?

在场的人背上泛起一阵恶寒。

程家福兄弟俩已经被抽去所有的勇气,哆嗦得更厉害了。

见着村民们忌讳的不敢上前,甚至三三两两的有人开始胆怯离去,程家福程家财急了,程老爹被吓得狠了,从昨天昏迷到现在都没醒,现在还有些发热和说起胡话来,看着情况有些不太好,天一亮他们两兄弟才鼓足勇气出门想去隔壁大树村请赤脚大夫胡大夫过来看看。

可现在,打死他们也不敢从门口跨过那两个纸钱灰脚印,只得寻求村民的帮忙,可这种情况,别说他们家怕,其他村民也心里发毛啊,这种不吉利的事,人都忌讳着呢,谁也不愿意惹这个麻烦。

程家福哀求:“求求你们了,我爹现在神志不清都开始说胡话了,再晚只怕就要出大事了。”

听说这么严重,有那心软的村民虽然不敢自己去帮忙,倒是去把里正请了过来。

赵里正到了看到这场面,心里也是一跳,但他昨天中午在郭喜安家经历了一遭,此刻心理承受能力倒是提高了不少,也是昨天郭喜安劝他的话给了他心理安慰,他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小心地绕过门口的灰脚印,赵里正进了老程家先去程德全的屋子里瞧了瞧,见程德全面色灰白地躺在**,紧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嘴里呢喃着听不清楚的胡话。

赵里正心里一个咯噔,这程老爷子看这情况可是十分不好了,不过一夜的时间,原本只是灰白的发色竟然苍白了不少,隐隐地透出一股颓气。

赵里正当机立断地吩咐:“家福家财,你们也别去请隔壁村的赤脚大夫了,这种情况他来了只怕也没办法,得去镇上,请镇上的大夫过来。”

“啊!”程家福程家财又慌又怕,脚步踌躇不动。

赵里正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怕什么,气道:“现在知道怕了,你们但凡对二房的念着一点亲情,能闹到这种地步?程老二能回来找你们?”

听赵里正毫不忌讳地说破这事,程家福程家财脸色更白,眼里的慌张都要化成实质。

赵里正看着他们的反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到底也没再说责怪的话:“赶紧的去,大白天的门口又那么多人在,有什么好怕的。”

程家福两兄弟无法,只得惨白着一张脸,脚步虚晃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