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佑是在半夜醒过来的,郭喜安和程家博一直守在孩子的床边。
向佑一有动静,郭喜安就察觉到了,见着小向佑慢慢睁开眼睛,郭喜安简直要喜极而泣,“向...向佑,孩子,你终于醒了!”
向佑的脑子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后,反应了好一会儿,眨了眨眼睛,叫了声:“爹,娘!”
“我在,我在!”郭喜安握住向佑的小手,“宝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向佑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身上到处都有钝痛感,脑袋也晕乎乎的,可看着娘亲眼眶湿润的样子,他还是懂事地摇了摇头,声音软软道:“娘,我不疼了,你别担心!”
郭喜安握着孩子的手贴到脸颊上,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落,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心疼。
程家博看着孩子还苍白的小脸,眼里也满是心疼,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向佑的额头,轻声询问:“向佑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毕竟孩子伤了脑袋,程家博怕有什么后遗症!
向佑动了动眼珠子,神色有些迟缓,他脑子里确实还晕乎着。
程家博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
向佑缓了缓,之前发生的事慢慢回忆起来,他一下瞪大了眼睛,差点忘记了自己的伤势想要起身,被郭喜安及时的按住,“你现在得好好休息,可不能乱动!”
向佑重新躺了回去,小脸上却满是急切:“娘,二丫表姐偷了家里做米线和变蛋的配方去给周铁树,你快去阻止他们!”
郭喜安一怔,先前从二丫和周铁树的对话中她已经猜到一些事情真相,现在见这孩子醒过来的第一件事还是关心这个,眼眶不由的再次湿润,握紧了孩子的手道:“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比起方子,你才是娘最重要的宝贝。”
向佑小脸上着急之色未散,“怎么不重要,那可都是娘亲的心血,不能......”
剩下的话消失在了郭喜安的哽咽中。
向佑看到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泪珠,一下慌了起来,想要伸手去帮娘亲擦眼泪:“娘,你别哭......”
这两日的压抑情绪在这一刻终于释放出来,郭喜安抹了把脸,重新握住向佑的手认真道:“无论是方子还是其他任何的东西,在娘的心里永远都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食材配方什么的,泄露了就泄露了,还能做出其他的,可你要是出了事,那真是要了娘的命!”
“你要答应娘,以后再不许做这种贸贸然的事了,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的,第一时间回家来告诉大人,不许把自己置于险境,永远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知不知道?”
看着娘亲通红的眼睛,向佑也不由红了双眼,他从来没有看过娘亲落泪的样子,郭喜安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强大的,胸有成竹的,仿佛天大的困难她都能应对。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娘亲的脆弱,还有娘亲眼睛里那掩饰不住的害怕和慌张。
娘亲一定是被自己吓坏了,向佑的心里酸酸涩涩,更充斥着一股暖暖的东西,他乖巧地点了点头,认真地保证:“我知道了,娘,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一定会好好注意安全的。”
郭喜安闻言才对他重新露出了笑,摸了摸他的小脸蛋,“饿不饿,厨房里温着粥,娘给你拿一碗过来。”
向佑此时没有胃口,可为了赶紧好起来,让娘亲放心,他还是点了点头,他要多吃饭,才能恢复得快。
见向佑的精神还不错,郭喜安更是高兴,就要起身去厨房端粥。
“你陪着孩子吧,我去端!”
程家博拉住郭喜安,自己起身出门往厨房过去。
粥是一直温在锅里的,不需要再怎么处理,向佑的身体也不适合吃其他有味道的,就是最简单的白粥,舀了一碗出来,程家博犹豫了一下,还是往里加了一小勺白砂糖,搅拌均匀正要端过去,厨房窗户处突然传来两声小小的“扣扣”声。
程家博一顿,端着粥碗过去打开窗户,外面正是孙青他们,就是白天跟着他去查探周家的那三人。
孙青带头朝程家博抱了抱拳,小声道:“将军,小公子已经找到,对我等还有什么安排?”
程家博看到他们的时候神情未变,像是早就知晓一样,“通知下去,都撤下吧!”
孙青点头,带着人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去。
程家博关上窗户,端着粥往向佑房间过去......
苏醒的向佑状态不错,吃完粥后又很快睡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被围在自己床前的一大家子人吓了一跳。
见着向佑睁开眼睛,最激动的就是向泽,他恨不得爬到**去,脑袋一直往哥哥面前凑,嘴里叫着:“哥,哥,你终于醒了!”
不等向佑回答,他又兀自张嘴大哭起来:“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你,要不是我非要去买什么弹弓,分散了注意力,哥哥你就不会丢了!”
向泽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瞧着自家弟弟这哭得打嗝的样子,向佑满脸的无奈,“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再说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别哭了!”
向泽根本止不住,还是哭得厉害。
最后还是向佑一句“你哭得我头疼”成功让他止住了哭声,只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娘和大姨呢?”
向佑环顾一圈,发现家里人几乎都在,就是不见娘亲和大姨,不免奇怪地询问。
......
郭喜安和郭喜春此时正在衙门。
今天一早,衙门便派人来传唤,要审理周铁树绑架向佑的案子,郭喜安作为苦主家属和报案方,自然是要到场的。
至于郭喜春,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件事竟然会和二丫扯上关系,她跟着到了衙门,她要亲口问问二丫。
公堂之上,周铁树和二丫被带了上来,他们两人身上倒是没有戴着镣铐或是绳索什么的,还是和昨天一样的衣着,只是形容更狼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