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康一呆,面红耳赤地想要解释:“不是的,喜春婶子,这方汇就是个伪君子,他和段云儿......”
一边的段云儿心惊肉跳,立马冲出来大声呵斥:“无耻之尤,还敢说你对大丫没有心思,也不看看你配不配得上。”
说罢转向郭喜春,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喜春姨,我知道你们心好,可店里有一个这样的人,大丫也是经常在店里帮忙的,虽然我们是相信大丫的人品,可耐不住外头的风言风语,如今大丫到底已经和我表哥定了亲,再这么抛头露面还和自家伙计厮混在一起,属实是不像话。”
郭喜春的心一跳,就要为自己女儿解释,一直没说话的郭喜安拦住了她。
郭喜安冷冷地看向段云儿:“段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抛头露面?什么又叫做厮混?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也是属于抛头露面,和伙计厮混的人?”
段云儿看着郭喜安冷淡的脸色,心里一慌,“我不是这个意思......”
郭喜安已经抬手打断了她:“我们家是小本生意,不像你们段家那样家大业大,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大丫在自己家店里帮忙打下手,从来都是堂堂正正,没有藏着掖着的,更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是外人瞧见了,都是夸她能干懂事的,怎么在段小姐嘴里,倒成了上不得台面要受人非议的事了?”
段云儿被郭喜安问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又想拿曹康喜欢大丫的事说事,郭喜安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再一次抢话道:
“今日闹成这样,还伤了人,事情总要有个说法,我过后会去寻你们家主事的,现在赶紧都先去找大夫,治伤要紧。”
郭喜安心里清楚,若再这么掰扯下去,免不了真让大丫置于风口浪尖,还是先快刀斩乱麻,过后再议。
说罢不再理会段云儿,叫来茗香楼的伙计,托他们帮着找来一张担架,帮着把曹康先送回家去。
见着郭家人急急离开,方汇着急来到段云儿身边,语气焦躁:“表妹,要是郭家信了那小子的话可怎么办?”
“你慌什么!”段云儿同样心慌意乱,但还强忍着镇定,咬牙道:“到时候你就一口咬定了是他肖想大丫,才这样诬赖你不就得了,你都和大丫定亲了,就算是为着大丫的名声着想,郭家也不敢轻易退婚!”
......
曹康一路被抬回了郭家,他伤得有些重,路上便昏迷了过去。
郭喜安请了大夫过来,给他处理伤势上了药,直到晚上,他才清醒过来。
家里除了几个孩子,大人都守在这边,郭喜春将大丫也支了回去,大丫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郭喜春从茗香楼回来面上就一直不好看,这会儿看到曹康醒来,她立马上前,口气算不上好:
“小康,你怎么能这样?大丫她已经定亲了,你这样殴打汇安,还造成那些误会,你有想过大丫的处境吗?传出去人家又会怎么议论?”
郭喜安拦住她,“姐,小康和我们生活了这么久,你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吗?你先冷静下来,听听他怎么说。”
躺在**的曹康动了动眼珠子,刚开始还有些迷茫,然后像是记忆回笼,语气气愤又急促道:“喜安婶,喜春婶,那方汇就是个伪君子,他不是个好东西......”
曹康神情激动地把自己看到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曹康的话,郭喜春一脸不敢置信地高喊:“不可能,汇安不是那样的人,他可是读书人,他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的。”
郭喜安却是面色冷沉,没有说话。
郭喜春崩溃了一会儿,又看向曹康:“小康,你是不是真的像汇安说的,因为喜欢大丫,才这样污蔑和她定亲的......”
“喜春婶!”曹康打断她的话,心里有些难堪又有些难过:“我是喜欢大丫,可我也知道以我的条件根本配不上她,我也和你们一样,真心希望大丫能嫁一个如意郎君,以后能过上好日子,绝不会因为一己之私拿她的终生幸福开玩笑,你若不信,我以身家性命发誓,若有一句谎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郭喜安连忙拦住他,“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婶自然是信你的。”
“喜安......”一边的郭喜春急道。
郭喜安转头看向她,“姐,你真觉得小康是那种会胡乱污蔑别人的人吗?”
郭喜春沉默了,这么久的相处,她自然清楚曹康的为人,可她又不愿意相信方汇真是那种恶心的小人,嘴里只不住地喃喃:“不......不会的,汇安可是读书人,还考中了童生呢,岂会是那等不知礼义廉耻的!”
郭喜安无奈,知道姐姐因为向佑向泽,对读书人有着很厚的滤镜,别说她了,就是其他的普通人家,对读书人都是多有尊崇的,常常会被那些表面的光环迷惑,反而无法用客观的眼光去评判。
“姐,读书人也是人,读书又不能筛选人品,还有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的说法呢,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是好人的,要不然这世界上也不会有所谓的贪官了。”
郭喜春听了郭喜安的话,脚一软,人坐在了地上,掩面痛哭起来:“那要是真的,这可怎么办啊?大丫已经和他定亲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不过短短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要是再退亲,岂不是成了笑话!”
她现在悔不当初,之前一门心思地认为这是门好亲事,段家来说亲的时候她也不避讳,甚至还主动带着些炫耀地说出去,现在想想,她真是后悔死了。
郭喜安心里也窝着一股气,倒不是怕退婚的影响,而是方汇和段家做出的这事实在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