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的话题转得太快,在场众人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向佑向泽一愣,虽然还有疑惑,但都乖乖地上前,拱手弯腰行了一礼,齐齐道:“向佑(向泽),见过明礼师兄!”

顾辞凝目看向面前的这两个孩子,虽然还显稚嫩,但周身落落大方,神色坦然,目光不见局促和畏缩,心下暗自点了点头,伸手扶起他们:“两位师弟有礼!”

虽然同门师兄弟以同辈论之,但长幼有序,况且顾辞自诩自己比两个小师弟大了这么多,第一次见面当然是要给见面礼的。

可今日见面属于意料之外,实在突然,他没有准备,在身上摸了半天,倒是有一块玉佩,可小师弟有两个,要是一个给,一个不给,显然是不合适的。

顾辞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的显出几分尴尬起来,向佑看出了他的窘迫,主动开口道:“今日第一次见过师兄,实属突然,我们与师兄能拜入同一师门下,已经是莫大的缘分和幸运,不必太多客套,师兄若能指点我们兄弟几句,便是最好的礼物了。”

“是啊是啊,师兄就不要客气了,我们不讲究那些虚礼的!”向泽也大大咧咧道。

听着两个小家伙的解围,顾辞脸上神色缓了缓,只是还坚持道:“我作为师兄,第一次见面自然是要给小师弟见面礼的,只是今日出门匆忙,待我之后准备好,再给你们送过去。”

见这位师兄如此认真,向佑向泽推辞不过,只得应下。

“陶爷爷,陶爷爷,还有我呢!”

见他们聊得欢快,顾明希不依地摇着陶老的胳膊,示意还有自己没介绍。

见女儿如此没有规矩的样子,顾辞沉下了脸:“明希,不得无礼!”

顾明希噘了噘小嘴,不甘不愿地松开陶老胳膊。

陶老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我怎么会忘了你这个小机灵鬼,自是要介绍的。”

说罢,笑着对郭喜安他们介绍了一通。

顾辞歉意道:“小女失礼了!”

郭喜安摇头:“明希开朗明媚,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呢。”

双方互相见了礼,在后面的聊天中,郭喜安才知道,向佑向泽的这位便宜师兄,竟然还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

得知这事的时候,郭喜安着实大吃了一惊,可看着在场众人都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她只能将自己的讶异压回肚子去。

陶老他们平静,是本就知道此事,向佑向泽也没什么反应,却是不知道翰林院掌院是个多了不起的官职,自然没什么情绪波动。

但今天,注定了不是个能让郭喜安平静的日子。

后续让郭喜安吃惊的可不止是这一件事,了解中才知道,陶老身份竟然也不普通,之前做过国子监祭酒,还担任过太子太傅。

是的,太子太傅,也就是那位先太子的老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郭喜安连喝了好几口茶水,才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沸腾的情绪。

她虽然对朝中官职不太了解,但也知道太子太傅是一个多么荣光的官位,做了太子太傅的人,实际上就相当于帝师了。

虽然以前对陶老的身份有过猜测,但郭喜安还真没想过他老人家竟这么牛气,背后有着如此身份背景。

不过,既然做到此等尊荣的地位,后面陶老又怎么会出现在桥连镇上那个小地方呢?郭喜安心里疑惑,但也不好问出口,但心里面猜测了许多官场里面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大戏,最后陶老不胜其烦,辞官归隐田园的戏码!

其实她猜得也没错,陶老辞官确实有这一方面的顾虑,但最重要的还是,那时候先太子殿下的身体就一直不好,陶老对这个学生,一直有着复杂的感情,后来先太子病情严重,几乎都在卧床不起,学习类的一起事情自然就暂停了。

陶老自认为自己这个太子太傅已无用武之地,索性辞官离去。

这才让郭喜安他们误打误撞捡了这个便宜。

陶氏一族世代为官,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清流门第,只是自从陶老辞官后,陶氏族群中便没有人在朝为官。

如今陶家是陶老的侄儿陶宣当家,陶老的地位在陶家依然是超然的,他和侄儿及侄孙们住在一起,一个家族也算平淡温馨的度日。

.......

陶老他们师徒凑在一起,少不得要考校和探讨学问,这些东西郭喜安和那位小姑娘听着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好在陶府的当家太太江氏似乎早有料到,中途带人来送茶点的时候,就笑呵呵地将郭喜安她们邀到后花园中。

顾明希离了父亲的管教,性子里的活泼就更加显露了出来,背着手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她对陶府的环境十分熟悉,对上郭喜安这个还算陌生人的人,也完全没有怕生的感觉!

还眨巴着眼睛凑过来好奇地询问:“你就是威北大将军的那位乡下糟糠妻啊,她们都说你粗俗又难看,我看你一点都不难看啊!”

朝堂上的风吹草动,普通百姓无从知晓,可权贵之家扎根多年,况且在朝堂上混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似的,嗅觉敏锐,之前皇太孙的暗示也没那么隐蔽,朝中官员还是都能看出意思。

朝堂上讳莫如深,私底下各家没少议论,议论得多了,也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就连顾明希这样的小孩子都能听到些消息。

郭喜安可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京城贵妇圈中被人议论了一遍,听了顾明希的话十分讶异:“她们?她们是谁?”

顾明希撇了撇嘴:“讨厌的人!”

似乎想到了那些不讨喜的人,她皱了皱小鼻子,又很快地一挥手道:“这不重要,我看八成是她们瞎说八道的,我看夫人你长得好看,性子也好,我就很喜欢!”

听她这么孩子气的话,郭喜安忍不住一笑,没再去纠结她先前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我与你话都还没说上几句,你便觉得我性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