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杏被自己男人劈头盖脸的大骂一通,这泼劲也上来了,她叉着腰回骂:“张大头,你是昏头了是不是?什么叫做我乱嚼舌根?她郭喜安去镇上做买卖的事是不是事实?”

“村里人又不是没长眼睛,这么长时间她早出晚归的,人家看不到?什么叫做我说出去的?再说了,这种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难不成她除了做买卖还干些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在说什么屁话?”张大头气急,“村里人多口杂,人家孤儿寡母的一大家子,好不容易寻个养家糊口的生计,不想张扬多惹是非,偏你们这些长舌妇,东家长西家短的胡乱臆测,没事也被你们说出事来。”

“你别张口闭口长舌妇长舌妇的,老是为那郭喜安说话。”王杏说完这句话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怀疑地看着张大头,“我说张大头,你这么护着郭喜安,别是对那小寡妇有什么想法吧?”

张大头一窒,被她这话气得够呛,指着她骂出一句:“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甩头往屋里进去。

“你别走啊,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心虚,啊,张大头......”王杏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胡搅蛮缠。

......

郭喜安才回到家,向佑向泽便飞奔过来兴奋地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家里的小鸡孵化了。

“是吗?”郭喜安放下背篓,跟着他们去鸡圈。

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鸡圈里,一只老母鸡正带着一群毛茸茸的嫩黄色小鸡仔走来走去,叽叽喳喳地十分热闹。

“还真是!”郭喜安高兴地数了数,六只鸡仔,和先前放的六个鸡蛋吻合,一个不少。

“小姨,这么多的小鸡,以后都下了蛋,我们是不是就能天天都吃上鸡蛋了?”二丫拿着把野菜叶子,边扔去鸡圈喂鸡边问。

这个问题小向泽有发言权,他小大人一样地背着手向二丫科普:“二表姐你又犯傻了,先前哥哥就说过只有母鸡才能下蛋,这些小鸡要都是小公鸡,长大了也不会下蛋,更不会有鸡蛋吃了。”

郭喜安敲了一下他的小脑瓜,笑道:“就你懂得多,指不定这些鸡娃子就都是小母鸡呢。”

向泽捂着自己的脑瓜子,嘿嘿地笑,“我也希望这些鸡崽都是小母鸡,这样等它们长大后,再加上家里的老母鸡,就能每天捡上八个鸡蛋了。”

三丫数着手指,数不清八个是多少,张开十个手指头兴奋地蹦跶:“八个鸡蛋!那得好多呢。”

郭喜安忍俊不禁,蹲下身来拉过她的小手缩回两个拇指,教她:“这才是八个数呢。”

最后郭喜安进鸡圈挨个检查了一遍,六个鸡仔,四个小母鸡,两个小公鸡,这个结果也还不错,孩子们依然很高兴。

先前让母鸡抱窝的时候,怕两只母鸡轮流孵蛋都进入抱窝状态,都不下蛋,郭喜安把抱窝的母鸡和不抱窝的母鸡分开了,现在小鸡孵出来了,她便把下蛋母鸡从鸡笼里放出来,让它在鸡圈活动了。

郭喜春从地里回来,见郭喜安已经回家,十分意外:“今天提前这么快就把凉粉卖完了?”

往常郭喜安她们出摊,到回来得有四五个时辰,今天出摊一半时间都没到,现在才未时中(14点左右)的样子就回家了,着实是让她惊讶。

“没呢。”郭喜安把今天镇上发生的事和她说了一遍,“这不,剩下的凉粉卷粉都被洒出来的调料汁水弄到,也不好再拿出来卖了,只能留着自家吃,便收摊回家了。”

郭喜春听完十分气愤,“这老程家人实在是过分,一而再再而三地寻我们麻烦,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

郭喜安和那老程家的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已经深刻明白,对这种奇葩,真的是不要和她们较真,否则气得要死的也只会是自己。

见姐姐生气,她开口安慰:“反正今天我也没吃亏,损失也拿回来了,那一两银子算得上是白得的呢,剩下的这些卷粉和凉粉还能拿回来咱们自家吃,更生气的该是她们。”

这倒是,郭喜春被她这么一劝,果然没那么生气了。

拿回来的卷粉和凉粉还挺多,除去郭喜安早上卖出去的还有后面送人的卷粉,这剩下的全部加起来还有三十多斤左右。

郭喜春进了厨房看到剩下的凉粉和卷粉,有些发愁道:“呀,还剩这么多,这咱们家里一时间也吃不完啊。”

郭喜安完全没有这个顾虑,“这有啥多的,就留下一些咱们今天当晚饭吃,其他的给李大娘和孙大娘家送一些过去,她们两家可没少帮我们。”

郭喜安她们家地里播种晚,家里除了野菜是没有什么蔬菜的,孙大娘家地里的蔬菜长熟后,隔三岔五地会送一些过来给她们。

还有李大娘家,她之前摆摊的板凳本是借的,后来李大叔用自己平日做工剩下的木料,给她做了好几个板凳,这些她都记在心里呢。

“哎,那行。”听了妹妹的话,郭喜春点头,又道:“还有赵里正家里,咱们是不是也送点过去?这些天你都不在家,他看着我们坝子湾处的两亩田还没有动静,特意来家里提醒我呢,也是有心了。”

是哦,赵里正之前帮了她们许多,没少为她着想,可不能少了走动,郭喜安点头道:“是得送些过去。”

有了分配,郭喜安便动手把凉卷粉分成四份,把皮上泼上调料的、破的地方都留给自家,将好的没沾上调料的部分切好装入准备好的三个小盆里,又单独拿碗打上调料,一会儿好给三家送过去。

正忙活着,屋外又传来了熟悉又叫人厌烦的声音:

“郭喜安,出来,老娘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