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太多年都没有在听到过这个熟悉的名字了,唐宁乍然一听后都懵了一下。
......唐云?!
......舅舅?!
裴千雪的反应也没比唐宁好到哪里去。
怎么说她也是和唐宁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在唐家被唐云接手之前,唐家也是很有社会地位阶层的。
那时候裴千雪和唐宁总互相串门住,所以裴千雪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唐云这号人物。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视财如命,黑心肝的蚂蟥!
别的就不一一列举了,找个最简单便于理解的说,比如唐宁和江屿洲结婚那三年,这位叫做唐云的亲舅舅,可没少找唐宁要钱啊。
就那三年,他打着江家的旗号,扯着跟裴家是世交好友的旗子,是没少大肆敛财。
在他眼里,唐家的百年荣光算个屁,还不如钱财地位来得实在。
所以到最后,当唐云一手把唐家的基业毁于一旦之时,圈子业内有不少人都为此惋惜,感叹要不是唐宁的父母出了意外,唐家哪能沦落到这般田地、这个地步来......
唐宁和裴千雪在听到‘唐云’这个名字以及那句‘亲舅舅’的解释后,两个人同时浑身一震,身子猛地僵住,脑袋机械性地转了转。
“小泽,你说什么?!”
像是不敢相信的,唐宁一字一句地又问了一遍。
小泽从话说出口之前就开始留意着唐宁和裴千雪的眼神变化以及各自的神态动作,自然是没错过她们两个的每个变化。
而小泽和小轩之前在开始探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当年之事,也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推测出唐宁和唐云之间的‘亲人感情’,所以小泽看到妈咪听完那两段话后是这么个反应之时,心脏跟着敦敦地疼。
小轩虽然没有参与讲话,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和哥哥小泽是一块查当年的事情的,也是一起去找的唐云,这里面的许多事情都是串联在一起的,所以小轩也同样很心疼唐宁。
他喉咙发紧,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能把目光看向哥哥。
只见小泽点了下头,眼眶微红地复述了一遍刚刚所说的话。
他说,四处查探跟唐宁有结怨的事情时查到了点头绪。
他说,查到的那个人是唐云。
他还说,每年都会有一个无名户头会往唐云的账户上汇款。
更甚至,那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以说这六年来,哪个身无长处、好吃懒做、好高骛远、没能耐没本事的唐云都是靠着这笔钱在华城过得有滋有味的。
虽然比不上从前唐家风光时和靠着江家吸血时,但不用工作就能过上还不错的小日子,是比大部分人都要幸运的多了。
小泽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来,决心要一口气把所有进度讲完。
长痛不如短痛。
“宁宁,我们顺着这条线查到唐云的身上,趁着你和干妈都不在的那个晚上去了他家里。”
“我们知道他到了如今的年纪开始怕黑怕鬼,也摸清楚了那晚他们家除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所以就挑在了那天做事,现在想想呢也许是连老天都在帮我们吧。”
“我和小轩特意扮成宁宁的鬼魂,使用了一些小方法,稍微一吓唬,就让那个坏老头倒豆子似的一箩筐全说了出来。”
说到这里时,小泽已经开始出现微微颤抖的语气了。
他眼眶已然湿润,整个人周身的气氛和态度也变了。
按理说小泽他一直是家里最为成熟稳重的孩子,不会轻易对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也难以被一些事左右到。
可就在今天,在他当着唐宁的面说那些事时,这个小孩头一次把控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唐云就是个老/畜/生!”
小泽恶狠狠地吼了这么一句。
吼出这句话时,小泽也是完全不敢对上唐宁的视线的。
这只是他单方面的一句点评。
那个人做的事情简直比渣爹还要过分十万倍!加上小泽已经见识过那个老东西的嘴脸了,一提起他也只剩下满满的厌恶。
而对于说出这句话的小泽,裴千雪的反应只是小小惊讶了一瞬间,转而便是狠狠赞同这一说法了。
“那然后呢?”裴千雪看唐宁没接话,也没啥大的反应,所以就自顾自地示意小泽继续说了。
“然后他就告诉我和小轩,说他也不认识那伙人,是那些人主动找上他的,还极力撇清自己只是受了蛊惑和威胁,绝对不是因为那些钱!”
“总之他就那样出卖了宁宁,以一个‘内部人员’的身份向那些人传达了宁宁的一些消息。”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小泽觉得恶心的同时,也终于如释重负了。
他和弟弟还有师父瞒了这么久,还是说出来会好很多啊。
......
从前不管唐云是怎么变着花样找唐宁要钱,亦或是背着她跟江家人直接谈钱,唐宁最多也只是气一气,哪怕她曾经寄宿在舅舅家时过得并不算好,遭人白眼和嘲讽也是多的,但她始终念着舅舅一家是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每次唐云开口要钱,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唐宁都会酌情的力所能及的帮一帮。
可她是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个世上是真的会有亲人把真诚的你当做垫脚石,当做摇钱树,当做赚钱工具的......
唐宁缓缓闭上双眼。
“宁宁......”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裴千雪简直是气得要死,她虽然看多了这样的事情,但却没想到最好的好姐妹也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她想破口大骂,想立刻冲到唐云那里好好诊治一番——可那样不行。
唐宁假死的事情并没有被人发现,裴千雪她也不能因为那件事直接找上门去为唐宁出气。
所以裴千雪只能在内心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缓了好一会儿后才状似平静地开口问唐宁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知道唐宁在家人这件事上一直都是很心软的,所以她无法站在任何立场上去劝诫唐宁,只能让她自己想通,自己做出自己认为最合适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