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态度归态度。
小泽听见小轩直呼名字的那一瞬间，是觉得心里出现了怪怪的情绪的。
他微微皱起眉头。
语气略带斥责。
“小轩！”
小泽低声喊了一句。
小轩闻言，悻悻闭上了嘴巴。
他的话一出口，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了。
就算是为妈咪鸣不平和生气，也不该把刚相认的父亲直呼他的姓名。
更何况，就连他自己心里也是有异样感觉存在的。
“哥哥，对不起......”小轩小声道了声歉。
但小泽却说：“你不该和我道歉。”
言毕，小轩也跟着沉默了起来。
小轩的双手手指搅动着衣摆，低下头不说话。
小泽知道，这是弟弟内疚时常有的表现。
“没事，下次别这样了就行。”
“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小泽深知提醒到位了就可以，不必非要弄出个什么，所以他的情绪也收放自如。
他这样一说，小轩的自责气息就跟着松懈了下来。
小轩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
“哥，虽然我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这些很冒昧，但我还是想事先知道——”
“你想跟着妈咪还是跟着爹地呢？”
小轩紧张地提起一颗心在嗓子眼上，双手紧紧揪住身侧的衣服。
他紧盯着小泽的眼睛，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快要将他淹没。
即便小轩心里有数小泽会选择谁。
但是保险起见，他还是想要确认一番。
是了，小轩他终究也还只是个孩子啊，而三个小孩里，又属小泽一个人看待事情更透彻和通透。
所以小轩才会更加迫切的需要得到一个肯定性回答。
这也没错不是吗？
而被提问的小泽在小轩话音刚落的那一秒，只朝小轩抛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再然后，他的眼睛迅速扫量，发现小轩周身的一些不对劲的情况后，再中和思考了一番，跟着就明白了过来。
这小家伙，原来怕得是自己和他不是同一个选择啊。
——的确，在国外的时候，小轩是要比现在更调皮的存在，还会和小泽叫板。
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小轩一直都是很依赖他的。
这点是不争的事实。
想通这些问题之后，小泽收回了视线，紧盯着小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是跟着妈咪长大的，当然是选她，也只会选她。”
即便唐宁只是个迷糊的妈咪。
她只要一下厨房就会做出吃不了的黑暗料理，就连宝宝辅食也是做不出一点儿。
她也会在忙完工作的深夜，找不到回家的路，把小泽和小轩两个屁大点的小孩儿急得团团转。
她会认真工作和尽力救活每一个心脏病患儿，但她也有很多生活白痴的一面，基本全靠小泽和小轩盯着她。
但她虽然是迷迷糊糊的妈咪，却是最爱自己孩子的妈咪。
小泽和小轩两个人只要有其中一方生病，那么很快另一方也会跟着生病。
即便唐宁拼命工作为他们请了保姆专人照顾，即便她的工作排班和手术多得要死，她依然会挤时间出来照顾小泽和小轩......
这还不说唐宁是如何一个人在国外把他们两个小孩照顾得白白胖胖，身体健康，衣食富足的了。
即便在这个过程里，裴千雪和江衡也时不时的会为他们添置些东西，但在六年来的每个日日夜夜里，都是唐宁一个人在拉扯他们长大。
所以小泽和小轩又怎么可能会不选择唐宁呢？
同样的，瑶瑶应该也会选择跟着江屿洲。
那接下来，只需要唐宁跟江屿洲商定以后互相看孩子的事情就好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得到小泽的回答之后，小轩咧嘴一笑，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好了。
小泽叹了口气，“你呀，别老想着这些既定的事实内耗自己。”
“我是不会变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他再次同小轩开口保证道。
同时，小泽不禁在心底思考，也许小轩上辈子是个女孩子吧？因为小泽他根本没有见过像弟弟这样内心如此敏感和不稳定的小男孩了。
这个特质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这样太容易让自己内耗了。
小泽他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可以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长大。
其他的事情让爹地，让妈咪，还有他来思考就好了。
....呼，小泽深吸一口气。
算啦，有些事情还是得慢慢来，希望事情可以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吧。
希望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好耶！我记住啦！”小轩重重点头。
既然如此，他就不担心些什么了。
对于小轩来说，小泽和瑶瑶都是他的亲人，是亲生的哥哥和妹妹。
可事实上，亲人与亲人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人和人之间的远近亲疏，和是否身体里流露出同样的血缘关系也不算很大。
最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陪伴时间和相处如何。
反正对于小轩来说就是这样的。
瑶瑶是他的妹妹没错，但相比起小泽，他们之间始终是有一定分量的，在小轩的心里就是不同。
同时他也笃定地认为，小轩自己会始终选择妈咪，那么瑶瑶应该也要选择爹地才是对的。
但是这些想法小轩也只敢在心里这样想想，他不敢出口跟小泽说自己的想法。
这些话藏在心底就好了，小轩垂眸这样想着，连小泽喊了他好几次都没有听见。
“小轩！”
“你在想些什么？”这一次的小泽就不光是嘴上喊着了，他还伸手在小轩的眼前晃了两下。
也正是因为这样，小轩的思绪才被唤回到现实世界里。
“嗯？”
小轩懵懵懂懂地回复了一句，整个人却不在状态，眼睛也聚焦不到小泽的身上。
“你在走什么神啊？”小泽没忍住问道。
“啊？哦哦，我、我也不知道。”小轩胡乱敷衍了两句，他也不敢去看小泽的眼睛，生怕被这个脑袋十分聪明的哥哥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小轩你——”
“是不是心里在想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小泽十分敏锐地开口，对上小轩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