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梁追月愣住了。

她以为叶晚棠是想大难临头各自飞,尖声道:“叶晚棠,你有没有良心,我对小淮那么好,还给小淮做了那么多次蛋糕,你竟然不顾我的死活!”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为什么要顾你的死活?而且你做的蛋糕难吃死了,狗都不吃!你死了我不知道会多高兴!”叶晚棠故意演戏,然后问带头套的男人:

“大哥,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是封氏集团总裁封寒爵的老婆,我私下给你一笔钱,反正你的雇主要的是梁追月的命,又不是我们的命!”

陆知微挺直身体,在旁边默默听着,眼神期待。

如果头套男同意了叶晚棠的提议,她也会如法炮制的离开。

梁追月确实能保护她留在云城,可跟她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头套男露出白花花的牙齿笑,话里的意思却嗜血无情:

“不行啊,大妹子,我们头说了,只杀梁追月可能会让警方直接锁定行凶人群,不如三个一起杀了,模糊警察的判断。”

陆知微一屁股坐回去,脸色苍白。

梁追月还想骂叶晚棠。

叶晚棠眸光锐利,追问头套男:“你在唬我们吧?杀人不过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你们要是真想杀我们,在西厢茶楼就能动手,为什么把我们迷晕带到这里来?”

头套男又露齿笑:“听说过人体器官交易吗?器官这东西,得现场杀,现场取,现场放进冰箱,不然没法保存运输。

等晚上专业医生带着设备来了,你们就该死了。”

叶晚棠呆住了,浑身冒冷汗。

这帮人不仅要杀她们,还要把她们的器官挖走贩卖!

医生还没来,是她们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好了,我也该吃饭了,你们自个人看着办吧。”头套男离开,把门锁上。

“救命啊!救命啊!”梁追月大声喊叫。

叶晚棠制止:“别喊了,人家敢把我们嘴里的布拿下来,就说明不怕我们喊叫,不如省点力气。”

省点力气,用来逃跑。

“叶晚棠!”梁追月哪里听劝,她声音尖锐:“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死了!”

刚才叶晚棠亲口承认,说自己死了她会很高兴!

叶晚棠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都这种关头了,梁追月竟然还有心思追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说话!”梁追月赤红着眼眶歇斯底里。

“对!我巴不得你早点死,行了吧!”叶晚棠也来火气了,她挪动身体,来到破碗前。

因为双手被捆绑,她只能像家里养的小猫小狗一样,跪在碗前,低头一口一口的吸食。

剩饭剩菜不好吃,她想吐,可她只能吃下去!

她需要摄入营养,保证体力,她得活着!

爸爸需要她,小淮小竹需要她,许星辰、谢岚岚、崔春来、陈大壮……还有,封寒爵。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不能死!

“叶晚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梁追月一把年纪,委屈的哭了起来。

对她这样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的人的名媛来说,被人希望早点死,确实是个很大的委屈。

“要不是我手被绑住了,你看我给不给你竖中指。”叶晚棠冷哼。

“你还想给我竖中指?”梁追月又瞪眼睛了。

叶晚棠真的能被这个婆婆蠢哭,她催促:“赶紧过来吃饭!”

“我不吃!这是猪吃的,不是本夫人吃的,本夫人就算死,也得漂漂亮亮香喷喷的死!”梁追月咬牙切齿。

叶晚棠额头青筋暴起。

陆知微反而慢吞吞来到碗前,低头吃饭。

她也要活着,不想死!

“知微,你,唉!”梁追月感觉不忍直视。

吃过饭,叶晚棠站起来,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是个窗户很高的房子,窗户的高度保证被关的人不能翻窗出去。

仰头透过那一角天窗,叶晚棠能看到随风摇摆的竹叶,说明这里至少在偏僻的山林或竹林。

看天色,是接近傍晚的时间,再晚一点医生就要来了。

外面有人把守吗?

有多少人?

离马路有多远?

到了马路上,只要有车路过,她们就有救。

可是她们该怎么出去?

叶晚棠闭眼飞速转动大脑,片刻,她朝梁追月和陆知微小声道:“医生马上就要过来了,我们必须合作,才逃能出去。”

“怎么合作?”陆知微小声询问。

不管她有多憎恨叶晚棠,当务之急是先逃出去。

“先用嘴把我手上的绳子咬开!”叶晚棠背对陆知微。

“为什么不是你咬开我的绳子?”陆知微内心不满,神情警觉。

“现在是该争这个时候吗?”叶晚棠恨铁不成钢,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破屋外,头套男坐在椅子上玩游戏机。

砰!

破屋里面忽然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是用来吃饭的碗。

随后,陆知微大声喊叫:“杀人了!梁追月和叶晚棠打起来了!”

“什么?谁让你们打架的!打死了器官就卖不出好价钱了!”头套男丢下游戏机,连忙进屋里面查看情况。

他并没有怀疑真假,因为叶晚棠和梁追月刚才的确吵的很难听。

他刚进屋,躲在门旁边的叶晚棠飞身把他扑倒!

梁追月和陆知微一起出来压住他。

三个女人虽然没一个练家子,但三对一,压一个男人够了!

叶晚棠拿着破碗的碎片,抵着头套男的喉咙,语气冰冷:“我问你答,多说一个字就杀了你!”

“你问你问!”头套男生怕叶晚棠真把他杀了!

“外面有几个人把守?”

“没人,都去接医生了。”

“你确定?”

“我命在你们手上敢瞎说吗?他们也没想到你们三个被绑住手脚的女人能制服我。”

“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洲省方村。”

“出去后从哪儿走离马路最近?”

“走屋后那条小路就行。”

叶晚棠、梁追月、陆知微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拿不定主意。

陆知微说:“他可能在骗我们。”

叶晚棠说:“我们人生地不熟,不管走那条路,都有几率被抓住。”

梁追月担心:“天已经黑了,医生马上就要来了!”

滴——

不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像是在和头套男打招呼。

头套男眼睛一亮,叶晚棠抄起另一只碗,用厚实的碗底砸在头套男的后脑勺上!

头套男晕了过去。

“快走!”

三个女人手拉手从屋后的小路拼命逃跑。

没逃多远,破屋的方向传来怒吼:“那三个娘们跑了!”

“跑哪儿去了?”

“看脚印!”

“妈的,从屋后小路跑了,快追!”

逃亡争分夺秒。

“我不行了,我真的跑不动了!”梁追月什么都没吃,还穿着十几万一双的高跟鞋,哪里能跑多远!

“不行也得行,你想死吗!”叶晚棠呵斥。

“夫人坚持住!”陆知微也急得不行。

“啊!”梁追月脚下一崴,摔倒在地,把叶晚棠和陆知微都带了一个趔趄。

“快把她扶起来!”叶晚棠一个人扶不动。

“知微,拉我一把。”梁追月朝陆知微颤巍巍伸出手,眼神恳求。

她觉得心地善良又温柔的陆知微一定会救她!

陆知微也真的伸出了手。

可当她看到身后越来越近,打着手电筒和火把的恶徒,再看看前方的密林,又放下手。

梁追月抓了个空:“知微?”

陆知微没说话,她转身头也不回,丢下叶晚棠和梁追月,一个人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