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都发话了,封寒爵也只能乖乖照做,上床和叶晚棠一起午睡。

他这段时间确实很累,没多久便睡沉。

梦里,他又回到小时候获得青少年油画比赛奖杯的那天。

阴暗的房间,堆放的空酒瓶,醉酒的父亲,被打翻的奖杯,猩红的眼神,掐紧的双手,一幕幕重演。

濒临死亡的窒息,让他绝望恐惧。

“封寒爵,你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喊他,面前却是父亲问他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不去死。

“封寒爵!”

叶晚棠轻轻摇封寒爵的身体,把满头是汗,急促呼吸,手里还攥紧床单的男人喊醒。

他睁开眼,对上她关切的眼眸。

“你刚才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叶晚棠的语气很担心。

“我没事。”男人低声回应,从**坐起来,转头看了眼柜子上的时钟,已经两点。

他掀开被子下床,嗓音和上午没有区别:“三点有一场会议,我先去洗漱,你可以再睡会儿,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告诉我。”

“你有事。”叶晚棠拽住他的衣摆,表情坚定:“我在你眼里看到恐惧委屈了。”

她从没见过封寒爵露出这种眼神。

更重要的是,他的态度很奇怪,他大可以承认“是的做噩梦了”,而不是轻描淡写欲盖弥彰。

男人身体一僵,动作温柔分开她拽自己衣摆的手,低沉无奈道:“真的没事,我去开会了。”

竟然想逃避!

叶晚棠直接抱住他的窄腰,强行把他拉回**坐着,义正言辞的教育:

“封寒爵,我们是夫妻,是可以倾诉的对象,你如果感到难过,应该告诉我,哪怕我不能帮你解决,我也可以当个合格的听众。”

男人垂下眼帘,额间碎发落下阴影:“这不是什么好的故事。”

甚至是,家丑。

叶晚棠握住他的手:“不管好的坏的,只要是你的,我都想听。”

这样温暖直白的话语,最能给人力量。

男人松懈身体,重新睁开眼看她,唇角弧度温柔:“那就从一次油画比赛说起吧。”

他把往事说给叶晚棠听。

说他的恐惧,他的委屈,和不能呼吸有多难受。

“发生那件事后,父亲便再也不伪装了,他似乎也厌腻了逢场作戏。”

“他说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期盼母亲出意外流产,这样,我就不用出生,婚事也能作废。”

“我出生了,他又期盼我是具死婴。”

“他没有一天不希望我死。”

“所以掐我的时候,才会那么用力。”

“我在他眼里不是儿子,只是一块阻挡他追爱的肉。”

“他让我私下不要喊他父亲,我不配。”

“可你是无辜的啊,梁追月也是无辜的!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们母子,亏我之前还觉得他是个很好的长辈!”叶晚棠有点生气:

“也难怪你后来变了性格!”

一开始的封寒爵,是特别温柔的哥哥,后来他变得沉默寡言,她还觉得奇怪。

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他的亲生父亲,封修远!

“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男人轻声问。

“梁追月说过,是终于查到了姜蓉的踪迹,在去找她的路上出了车祸。”

“不全是。”他语气自嘲:“他不仅查到了姜蓉的踪迹,还查到姜蓉离开他时,肚子里怀了一个孩子,他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和心爱的孩子死掉的。”

而他不爱的女人,和不爱的孩子,被他留在了别墅里。

“姜蓉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叶晚棠瞳孔猛缩,没想到那个可怜的女人,是大着肚子离开的!

封寒爵点头。

叶晚棠皱眉:“这么说来,那个孩子岂不是跟你一样大,你们见过吗?是男是女?对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封氏集团的封修远吗?”

“我们没见过,不知道是男是女,也不知道这个和我年龄一样大的孩子,是否清楚自己的身份。”封寒爵眸光渐远:

“父亲生怕我们迫害他们,什么信息也没透露,只说找到了,离开时怀孕了。

这导致即便奶奶和妈妈想补偿他们,都找不到他们在哪儿。”

语毕,他捏了捏眉心:“这段时间我应该是太累了,才会频繁做这种噩梦,我的理智跟我说,我应该唾弃这样不负责的父亲。

我的大脑却不停想,假如我是他喜欢的那个孩子,他会怎么对我,会真心骄傲的把我介绍给每一个人吗?会牵着我的手告诉我他有喜欢我吗?

我想不到,因为我没经历过。

不过至少,应该不会掐着我的脖子,红着眼要我死。”

说到最后,男人闭眸笑了一声,想让气氛不那么沉重。

可这笑声里面,只有荒凉。

叶晚棠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倾下身体,在他曾被父亲狠狠掐过的地方,落下怜惜的吻。

他倏地睁开眼:“你……在干什么?”

叶晚棠不想回答,又在他脖子的另外一个地方落吻。

她记得小的时候,别人说她没有妈妈,不被妈妈喜欢,他会挺身而出,呵斥所有人,再安慰她,带她去买糖果。

她也不想让他难过。

“别这样。”男人身体更加僵硬,呼吸也浊了几分:“你知道我控制不住。”

他对她的渴求,早已渗透骨髓。

“那就不控制了。”她吻上他的喉结,彻底击溃他的防线。

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充满欲念的眸光中只有她,却没有更进一步,他求证:“你再说一遍。”

他怕他听错了,然后惹她生气。

这样的小心翼翼,让叶晚棠更加心疼,她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红唇。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反客为主,夺回主动权。

他学着她方才的动作,埋头在她雪白的脖颈里喷着鼻息,询问:“我可以吻你这里吗?”

“可以。”

“可以吻你的锁骨吗?”

“……可以。”

“再下面一点也可以吗?”

“你……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她恼的不行,也羞的不行

他轻笑一声,性感至极:“你说过要征求你的意见,我当然不敢僭越。”

“你分明是故意的!”她被春意侵染的水眸浮上星星点点的怒意,刚想教训这个混蛋,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带入意乱情迷的漩涡。

后来,他欺负她,故意问她“可以再用力一点吗”“可以快一点吗”“可以换个姿势吗”“可以再来一次吗”。

她被撞的三魂七魄具散,眼角红晕湿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室内春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