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叶晚棠欣喜地转身,与身穿黑色西装的俊美男人对视。

男人还是之前那般模样,只是身形更瘦,五官也因为体重减轻的原因,更加立体,脸色透着不健康的白。

叶晚棠的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从眼眶溢出,她喊着他的名字,冲过去想抱住他,却被一个眼窝深邃的外国护卫伸臂拦住。

外国护卫口吐蹩脚中文:“未经许可,请不要随意靠近我们瑞尔的摄政王。”

“瑞尔的……摄政王?”叶晚棠眼神震惊,没想到封寒爵竟然就是宋月白口中的瑞尔摄政王。

可不管他是哪国的摄政王,他都是她丈夫,她儿子女儿的父亲,这也要被拦吗?

叶晚棠仰头看封寒爵,嗓音沙哑:“封寒爵,这是什么意思?”

封寒爵没看她,也没说话,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封海涛煽风点火:“哎呦,看来二位感情没之前那么好了啊?”

“你闭嘴!”叶晚棠红着眼眶,凶凶的瞪封海涛。

封寒爵也冷声开口:“有时间评论我们两个,不如多想想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封海涛愣了一下。

他有一种劝闹变扭的夫妻俩离婚,结果被舍不得离婚的夫妻俩集火怼的感觉。

他表情扭曲:“我以后的日子怎么样,用不着你封寒爵操心,这也不叫自信,叫实力!你怕是不知道我这些年,为封氏集团签了多少合作,才让封氏集团一度拥有比肩京城一流豪门的实力!”

封寒爵语气平静:“四十三。”

“什么?”封海涛没懂。

“四十三件合作。”

封海涛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合作项目,最后倒抽一口凉气:“你、你怎么知道?”

有些项目,连王特助都不知道,封寒爵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所有项目,都是从两年前开始和封氏集团接触的,对吗?”

叶晚棠忽然想起,王特助也跟她提起过这件事。

说封氏集团真正的飞跃期,是两年前,从那个时间开始,找封氏集团合作的人直线提升。

封海涛皱眉苦想片刻,想到一个可能性:“你在办公室藏了我没找到的监控?”

他决定转移封氏集团的合同后,把办公室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遍,就怕落下把柄,现在看来,还是遗漏了某个监控或录音设备。

“不过有监控也没用。”封海涛自信地说:“我在京城贷款买了办公楼,也合法转移了四十三件合作项目,很快,京城会出现新的‘封氏’豪门!

就算你是瑞尔的摄政王,你也管不了我华夏的豪门!”

封寒爵嗤笑一声:“你的眼界也只到这里了,封氏集团在两年合作项目突增,是因为我两年前,才从瑞尔的疗养院苏醒。

你以为你靠实力获得的项目,没有一个不是我先与合作商接洽谈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话音落地,封海涛的手机催魂般的响起来,心腹至亲发来短信。

“爸,之前谈好的合作,甲方忽然取消了,你问问怎么回事!”

“老公,新埃尔莫名其妙把我拉黑了,你帮我骂骂他们!”

“哥,我账号上多了一笔合同违约费……”

“老板,出事了,合作商跑路了!”

封海涛如同被三魂七魄离体,大脑一片空白!

封寒爵走到封海涛身边,轻拍封海涛的肩膀,声音含笑:“买办公楼,花了不少钱吧,希望你这辈子能还清。”

“封总!”封海涛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封寒爵的小腿,脸色煞白:

“封总,我知道错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这辈子还不清啊!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管怎样,我也为你守了封氏这么多年啊!”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了。”封寒爵直视正前方:“你什么时候转移的哪一项合作,我都一清二楚,我一直在等,等你良心发现,回心转意的那一刻。

但你没有。”

四十三次机会,封海涛全都错过了。

“封总!再给一次!求求你再给一次,我一定好好表现,封总!”封海涛痛哭流涕。

封寒爵轻轻抬起手,一挥。

外国护卫训练有素上前,把封海涛拖走。

办公室安静下来,只剩封寒爵和叶晚棠。

叶晚棠语气藏着愤怒:“你两年前就苏醒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小淮,还有小竹有多担心你想念你吗!”

背对着她的封寒爵眼中闪过痛苦。

他何尝不想去找他们!

可他不能!

叶晚棠抹去眼眶又涌出的眼泪:“还有叶家举办认亲宴那天,你和梁追月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去见我们!”

封寒爵闭上眼睛,狠下心说道:“是我妈想来看你们,不是我,别多想。”

“你撒谎!”叶晚棠根本不信这种鬼话:“我后来去酒店看监控了,你和梁追月一直在暗处偷偷看我们,你手里还拿了叶建丰的调查记录,你怕我摆平不了他们想帮我!”

封寒爵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去,语气冷漠:“你毕竟为我生了一儿一女,我保证你们不至于连叶家都继承不了,很奇怪吗?”

“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说话,你知道我会难受!”

叶晚棠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抽噎道:“我们已经有过太多误会,不要再继续误会了,好不好?小淮小竹还在等爸爸回家。”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最直接的碰撞,封寒爵抬手,颤抖着,想要去牵住在梦里牵过无数次的手。

未等他触碰上去,外面跑进来一个异域风格的漂亮姑娘:“Even,看我新买的裙子漂亮吗?”

下一秒,她愣住,看着从背后拥抱的两个人,语气疑惑:“你们……在干什么?”

封寒爵冷静下来,他抓住叶晚棠环在他腰上的手,轻轻甩开:“以前认识的朋友罢了,赛菲亚公主。”

赛菲亚,瑞尔的长公主,二十二岁。

“你好,朋友,我是瑞尔的公主赛菲亚,也是Even的公主赛菲亚。”赛菲亚朝叶晚棠伸出手,笑容友善。

不难听出,“Even”是封寒爵在瑞尔使用的英文名。

而“封寒爵的公主”,这种暧昧称呼……

叶晚棠没有和小姑娘握手,她看封寒爵,语气讥讽:“以前认识的朋友?”

“难道不是吗?”封寒爵低头和她对视,眼里一片漠然。

“我们还没离婚!”叶晚棠恼火极了。

他毫无波动:“可以再离,现在就去民政——”

啪!

叶晚棠一巴掌打断封寒爵的话,气的身体不停颤抖,转身朝外面走去。

封寒爵保持着被她打过去的动作,捏紧拳头,拼尽全力压抑自己,才能不追出去。

走吧。

走得越远越好。

叶晚棠走到一半,停住脚步。

这一幕太熟悉了。

三年前,她就是这样和封寒爵分分合合争争吵吵。

他们总在怀疑彼此的爱是否真诚。

不能这样了。

叶晚棠转身回去,走到封寒爵,抓住封寒爵的领带,把他拽下来,拽到她可以轻吻他唇的高度,亲上去。

男人瞳孔猛震。

他能感受到,她在笨拙的接近他,想勾住他的舌起舞,展现她的爱意。

而在她的爱意进攻面前,他只会被杀的丢盔卸甲,节节败退。

这一点,从少年时期到现在,从没变过。

就像徒步沙漠的人,哪怕失去意识,无法动弹,身体本能也会下意识汲取水源一样,他的大脑还没转过来,双臂已经将她纳入怀里,珍重拥吻。

一吻结束,叶晚棠松开他的领带,挑眉,红唇润泽:“还离吗?”

他唾弃他的情不自禁,松开她的腰,转头看沙发旁的绿植,声音沙哑:“离。”

“那刚才的吻算什么?”叶晚棠并不生气。

她可以在那个吻里,感受他浓烈的爱意。

“算我来者不拒。”

叶晚棠拉下小脸,虽然知道封寒爵对她的情意,但他说的话也太难听了。

她穿着皮鞋的鞋尖,轻轻踢中他的小腿:“再说一遍?”

该说不说,皮鞋鞋尖踢人还是怪疼的,硬度摆在那儿。

男人表情稍稍扭曲了一下,恢复正常,冷声道:“叶晚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对你已经没有往日的感情,继续纠缠下去,对你我……”

话说到这里,封寒爵的手机响了,铃声好巧不巧,是叶晚棠在费兰达毕业典礼上演奏的《致我的爱》。

封寒爵:“……”

叶晚棠勾唇双手抱胸:“继续说,我听着,插个题外话,原来我在毕业典礼上拉的小提琴曲你都知道,这两年没少偷偷关注我嘛。”

男人面无表情拿出手机拒接电话,再把手机放回口袋,看着叶晚棠,薄唇轻启:

“原来这是你表演过的曲子么?我才知道。”

“是吗?那摄政王的消息可太堵塞了,需要我给瑞尔赞助个信号站吗?”

这首曲子她没有对外开放过,只有参加过本届毕业典礼的人知道,很显然,封寒爵参加了,还是现场录的,音质很差。

但她就算揭穿,他也会找理由嘴硬,就像现在——

“不需要。”他表情淡定。

“行,那我先走了,你记得把王特助捞出来,晚上八点你来半沙餐厅吃晚饭,我带小淮小竹过去,你还没抱过小竹,没和小竹说过话呢。”

说罢,不管封寒爵什么态度,她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赛菲亚:

“公主你好,Even是我的丈夫,我儿子女儿的父亲,希望你出门在外注意一下措辞,这样我们还能当朋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