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画做梦都没想到,说今晚要去司淮卿那儿的薄镜居然还会回来薄园。

他开门进屋,在她身边坐下,“叶书画。”

他唤她名字那一刻,她心跳都漏了半拍。遂,缓缓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薄镜的脸。

四目相对,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着急,担心和心疼……

心……疼么?

薄镜,心疼她?

为什么?

眨了眨眼睛,叶书画红唇微动,声音小到几乎不可闻,“薄镜,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薄园吗?怎么……”

“这是老子的地盘,凭什么不回来?”薄镜打断叶书画未说完的话后,咬牙切齿的质问,“倒是你,叶书画,你空有一双眼睛,却跟瞎了无异。你要这眼睛还有什么用?”

叶书画:“???”

什么意思?

什么叫空有一双眼睛,却跟瞎了无异?

薄镜这狗男人,是在嘲讽、羞辱她?

“你……”

“叶书画。”她刚刚说了一个字,薄镜就再度出声,制止她说下去,“那陆行深,是威胁你了?”

“他逼你跟我离婚?嗯?”

两句质问的话,薄镜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叶书画直接被问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她看着薄镜的眼神里尽是惊诧,“薄镜,你……你怎么知道陆行深来过江城?他出行历来谨慎,你……”

“叶书画。”薄镜咬牙切齿再唤叶书画的名字,而后手指狠霸道的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你觉得老子不如陆行深是吗?”

薄镜不如陆行深?

这还用问?

这不是事实嘛。

人家陆行深是盛国十大世家名列前茅的大家族太子爷,身份尊贵不已。

薄镜虽然也不差,但……江城这地方的大佬比之盛国首都盛京城的豪门陆家太子爷,终究还是没得比。

不夸张的讲,也就是陆行深对做生意没兴趣,要是他也开始入商界,‘执掌江山’,恐怕薄镜的盛名在外,都得大打折扣……

各种思绪于脑中,心中流转间,叶书画嘴上也是飞快出声,接了薄镜的话,缓声应道:“薄镜,你是我孩子的爸爸,在我和孩子们的心里,你很好。但……”

叶书画欲言又止了两秒,又说道:“薄镜,陆行深就是个疯子,他确实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人。”

“为了薄家,也为了孩子们,薄镜,我……我们离婚吧。”

薄镜:“!!!”

好个叶书画。

他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感情她全当耳旁风呢?

“呵~”冷哼一声后,薄镜冷冷睨着她,脸色阴沉的要死,“你为了我和孩子们自我牺牲,我是不是还要对你说一声谢谢?嗯?”

“倒也不必。”叶书画说着幽幽叹气,“只要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薄镜:“……”

换作其他男人,此刻简直要谢谢叶书画八辈祖宗,毕竟她有如此舍己为人的精神,谁能不喜欢呢?

可惜了,他是薄镜,一生要强,绝不可能靠着女人苟延残喘!!!

没有接叶书画的话茬,薄镜话锋一转,再问:“那陆行深跟你有什么渊源?”

叶书画紧紧抿唇,没有应他。

薄镜嘴上,“你不说,离婚的事想都别想。”

薄镜内心:看来,叶书画这个女人和陆行深那疯批之间,果然是有事儿!

“薄镜,你真想知道?”她问。

“不想知道,我就不会问。”他回答的也是直接。

叶书画悻悻地“哦”了一声,喃喃自语,“也是。”

接下来,她又沉默了几秒,才终于一气呵成,说起了她和陆行深之间的事儿。

当然,是长话短说的那种。

从他曾经追求她,她拒绝,他用她最在意的哥哥威胁她之类的。

薄镜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外界传言的,陆家太子爷心中有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是真的?

并且还好巧不巧的,那个白月光就是他薄镜的老婆。

啊这……还真是狗血。

思绪落,薄镜喉结滚动,问:“这些年,他没来江城找你?”

叶书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薄镜,不答反问:“你不也找我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你都找不到,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薄镜:“……”

呵,竟然无法反驳。

薄镜无语,沉默,叶书画却如实和他说:“这一切,都要多亏了我的闺蜜江月。”

听到江月二字,薄镜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之前和小宝第一次见面,她说自己妈妈叫许江月的事儿。

呵,许江月……

搞了半天,这许江月是叶书画的闺蜜啊。

“许江月。”薄镜完整地念了名字,旋即再问,“她是盛京许家的人?”

叶书画吃惊,忙问,“你知道她?”

薄镜情绪不明“嗯”了一声。

叶书画深深叹气,遂,再道:“薄镜,我和陆行深仇深似海,你也知道,他就是个疯子,他用老师,用晨曦,用四个孩子……用我在意的一切来逼我,我……”

“薄镜,我没得选。”

如果薄镜只是江城的薄镜,叶书画面对陆行深的威胁,确实是没得选。

可惜啊……他是薄镜,但又不仅仅是薄镜。

他,不怕陆行深,甚至都不怕整个陆家。

“有我,你就永远有得选。”

说着话,薄镜唇瓣落到叶书画耳垂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叶书画起初还很懵,但随着薄镜的话尽数落入耳中,她眼中逐渐闪烁起一抹抹名为‘希望’的光芒。

待薄镜说完,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她语调略急促问他,“你说真的?”

“当然。”薄镜俊眉微挑,字字厉然,“我薄镜,从不扯谎。”

叶书画攥紧了身侧的手,“好!我都听你的。”

哪怕薄镜最后没有办法像他说的一样,保全所有人,叶书画也愿意赌一次。

一是:她无法承受跟四个崽的骨肉分离之痛。

二是:她早在哥哥叶书泽葬礼那天就发过誓,但凡有一点可能,这一生都会拼尽全力,不看陆行深脸色而活!!!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做梦都想找到一个能将陆行深踩在脚底,视他如蝼蚁之人。

如果真如薄镜所言,那……薄镜,就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