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目光齐刷刷的朝我脸上射来。我心中一叹道:“那是十年前的一段往事。我只有十岁,在一个元宵佳节的日子里,我嚷着要去看花灯,爹爹妈妈被我吵得没法子,值得带着我上了街,因是元宵佳节,杭州城内看花灯的特别的多,爹爹妈妈领着我一路欣赏这杭州城内吊挂的各色花灯。本来一切都极为顺利,可谁想,那一晚,我不知为何忽然肚子极为疼痛,刚开始只是轻微的疼痛,到后来肚内如同刀绞一般的疼痛,爹爹将我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顺着我的脸上溜进我的脖颈之内,不敢多做逗留,急忙抱着我找大夫。但那一晚,杭州城内所有的大夫都在杭州城外看花灯。所以城内根本没有大夫。
而此时的我肚中的疼痛仍没有丝毫的减退,汗越流越多。爹爹见我如此,心中大急,抱住我在城内横冲直撞,一位好心的老伯,见我确实病的不轻,在爹爹的苦苦恳求之下,终于告诉了爹爹妈妈,城内还有一位大夫没有出城。爹爹听得有大夫没有出城,心中大喜,急忙问那位大夫住在何处,那位好心的老伯,
犹豫了半响才告诉了爹爹。
爹爹抱住我,按照那位老伯给的住址,进了杭州城,一路找了下去,终于在一个极为荒僻的巷子,爹爹才找到了那位大夫的家,爹爹一见大夫的家,大喜,抱住我急忙朝大夫家冲了过去,可就这时,我和爹爹看到黑暗里有一个人扶着巷子的墙壁倒下又站起,站起又倒下,如此反复了四五次,终于重重的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夜色下,我和爹爹看到倒下的那人的面色剎那间竟变得犹如金纸一样,黄豆一样的汗珠从额上滚滚流下来,一脸的痛苦之色。我非常的害怕,紧紧的伏在爹爹的胸口之上,爹爹慢慢的移步朝那人走了过去,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人忽然猛烈的挣扎着从席子里爬出来,挣扎着爬向巷外。月光下,我看见那人爬起的时候,胸口、口中已经沾满了鲜血。他大口的踹着气,双眼朦胧的朝爹爹和我望了一眼,忽然”轰动“的一声巨响,那人再次倒下,这次他在没有爬起来。而且气息微弱。
我爹爹一见,慌忙抱住我走上前去,走到那人身旁,慌忙将我放下,用力的将那人扬扶起来。但那人毫无反应。我爹爹叹了一口气,伸出食指在那人鼻子上一探,忽感有一丝丝热气往外流出,只是那热气忽有忽无,虽然并未气绝,但离阎王殿也只差一步之遥。我爹爹收回了食指,低声道“还有气──”
爹爹朝那人望了很一会儿,才冲着我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坏人,莫不是遇上了强盗,给打成了这样,要是这样,我还真的不能就此不管?”
我这时亦忘了肚子疼,听得爹爹说话,打着胆子朝那人走了过去,借着射入巷子里的月光,我依稀看清楚了那人的面貌,只见那人穿了一件长衫,长衫早已破乱不堪,甚至手脚亦不能遮住。年纪应该在二十岁左右,浓眉细眼,最为奇怪的条眉毛竟然雪白如霜,他的相貌可以说不算很俊美,但绝对说不上丑陋,
身材矮胖却并非痴肥,一身破衣,不怎样整齐,头发亦有些散乱,令人感觉一种野兽的骠悍,一股难以言喻的粗犷。更为奇怪的是他倒下时手中竟然紧握着一根紫竹杖,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绿油油的光芒,极为诡异。
爹爹将那人背起,拉着我朝那大夫的屋子走去。大夫给那人清洗了伤口,灯光下,我看那人的身上的伤口多有十余处,不是刀伤便是剑伤,更多的是暗器所伤。
大夫给那人清洗了身上的血泽,然后给那人上了药,领走时,大夫还让我爹爹脱下了身上的长衫,给那人**。那人被我爹爹扛回了家。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三天之后,那人才悠悠然醒转,大夫给他的药这时亦已经发挥功效,他虽然感觉气虚体弱,精神已恢复不少。忽见自己卧在一个干净宽敞的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和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床前,正在看着他。
年轻男子的旁边站着一个美丽漂亮的女子,看见那人张开眼,忽然满脸喜悦的嚷道:“醒来了,相公,他醒来了!”
我爹爹笑着点了点头道:”总算醒过来了,现在没事了!”
那人极为聪明,他看看周围,再看看自己,已明白是怎么回事,翻身便待拜倒,不住的冲着我爹爹和妈妈叩头道:“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两位的大恩大德,我史文俊终身难忘!”
我爹爹妈妈一见,急忙将那人扶起,我妈妈柔声道:“你重伤未愈,不宜妄动。在此好好养伤便是!”
那人眼中亦是有了泪水,半响才低声道:“两位恩公,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