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带回兄弟去福华楼开间上房。”里长等回无把饭菜吃光,招呼个孩子送人。

村里的一个孩子应一声,笑着在前引路,太子府的护卫跟上去一个。

护卫知道,下丘村的孩子都是宝贝,尤其是男孩子,为太子将来培养的。

“猪油渣炒白菜里的汤,拿来泡饭好吃。”朱樉也吃完,同样一点不剩。

他站到憨憨旁边,看憨憨给人打饭,觉得很有意思,这才是平静的生活。

“油,香,嘿嘿嘿嘿!”朱闻天回应,若只是清水煮白菜,就不好吃了。

“是啊!有油就觉得香,还得加盐,许多人连油和盐都不够吃,何况更多的副食。

听里长说,副食能够补充人需要的东西,光吃主食不行的,越是其他东西少,吃主食越不顶饱。

一个人若是一顿饭能吃掉二斤米,把其中的半斤米换了副食,多吃一些天,一顿饭吃一斤米就够了。

这样会省下半斤米,里长说因为之前吃的二斤米不能被身体全用上,少副食。”

朱樉跟朱闻天聊这个,也不晓得他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要教憨憨。

朱闻天在旁边偶尔嘿嘿两声,继续给人打饭。

“故此,副食的作用在于帮助人更好地利用主食,这是学问啊!我要把此事说与父皇知晓。”

朱樉看了一会儿,有总结一句,朱闻天依旧回以嘿嘿。

再过片刻,吃盒饭的人纷纷离开,大家收拾桌子,看看剩下的饭菜有多少,后厨又炒一个菜。

里长招呼朱樉坐旁边,看大家吃饭:“秦王殿下,那人应该是山东之人,又在南京当过官,之后跟着撤回大都北平。

徐达将军攻大都时他们跑了,没有与帖木儿不花、庆童死守。

结果现在他们去不了北元所在,又害怕当今圣上知道后降罚。

眼下大明打完四川,江山稳定,他们不想与其他百姓过同样的苦日子,便寻求别法。

朝堂当中应当有他们以前认识的人,他们想去找,再问问情况。

他找谁,谁就倒霉,与其如此,不如看看他们有何打算,到时秦王殿下可联系太子,以定夺。”

里长把那个假名叫回无的人分析给朱樉听,最后强调得找太子,你秦王别插手。

真是一大群跑掉的官员,你秦王出面讲情,是指望他们将来拥护你?

好在朱樉不傻,听懂了,他更诧异与里长的分析与判断,这个下丘村的里长似乎也挺厉害啊!

“我当如何做呢?”朱樉不清楚自己怎么办。

“先与太子说,再安排人阻止他,制造很多偶然的麻烦,让他见不成欲见之人。”

里长跟憨憨学得,已经……变聪明了,绝对不是算计人,不是。

“此事简单。”朱樉似乎觉得有好玩的事情了,他四下看看,想找人分享喜悦,结果看大家都在认真吃饭,饿呀!

小草也在,他一直没走,被留下,每天给五十文工钱,包食宿。

他虎背熊腰的,在那一站,甭管拼杀能不能打过护卫,总归很唬人。

这段时光是他最开心的日子,每天都能吃饱,满满的幸福感。

护卫们同样如此,秦王府与太子府的伙食比不上下丘村,下丘村卖的盒饭都比府中的大锅饭香。

孩子们又去睡觉,朱闻天跑回房间画画。快到晚上请工匠和回无喝酒的时候,里长寻过来。

“憨憨你画的是啥?宫殿?”里长看到图,一幅幅的,有鸟瞰图,也有远景图,还有透视图……

“元大都毁了,将来应该迁都过去,眼下南京的皇城和皇宫还没修完,我先把以后北平的宫殿画出来。

大部分的建筑与现在皇城里的一样,等这边稳定了,慢慢修北平的。

南京距离草原太远,又集水运之便利,不需要皇帝与百官坐镇,自会繁荣。

北地冬日苦寒,却资源丰富,必须在那里练兵,否则那里的敌人选冬日攻打,南兵不适应。

这个是我设计的衣服,竹鼠皮制作,穿着会很暖和,咱们不穿,捂着受不了。”

朱闻天一一讲解,这里就不应该是皇帝所在,包括成都。

太繁华了,让官员们失去一种紧迫感。

大明的石油资源也少,打过去,抢,不,是帮,帮那里的人过上好日子。

地球就这么大,先占了再说,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人,还能管他们一万年不成?

“憨憨,图画得不错。”里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就开始琢磨迁都了?

“主要是种棉花,多种棉花,皮衣稀缺,除非是猎户,否则冬天太冷了,又没有暖气。”

朱闻天一时觉得自己操心太多,他真不想感受冬天的北方户外,就没有正常的鞋子能让人站在外面四个小时不冻脚的。

得走动,或者跺脚,不然零下三四十度,鞋子一律冻透。

最怕的是冻手、冻脚、冻耳朵,其他的地方还差点,冷能挺着。

“暖气为何物?”里长总能找到关键词。

“地暖、火墙。”朱闻天给出两个词。

“是哈!咱村子冬天晚上也有一点冷。”里长理解了。

二人出去陪工匠们喝酒,村子的人做羊汤,猪肉太肥了,不适合用大锅一起煮。

羊汤的羊骨头上多带肉,抓着骨头就能啃,羊杂与羊肉把大海碗差一点装满,再舀油多的羊汤给工匠们喝。

香菜、葱花一桶桶的,还有小瓶子里装的胡椒粉、孜然、盐、花椒面。

酒是白酒,告诉工匠别喝醉了,就是发现自己还能喝很多,越喝越舒服的时候,继续要酒不能给了。

“喝醉了下次干活不要了。不然又吐又闹的,还是里长带着孩子们收拾。”王艺千喊话,包括对面三百人。

没人敢反驳,技术决定地位,不服不行。

“吃肉,多吃肉,往后咱日子好过了,就在南京。感谢朱里长。”对面领头的人跟着喊。

“朱掌柜,他们喊的朱里长是……”回无过来一起喝酒,他猜测着问。

“就是我,我是里长,种地的,这买卖不是行商,我们不算商人,村子的产业,不落到个人头上。”

里长一副你要相信我的样子,对,商人最多穿绢的衣服,没有漂亮的纹理,更不准有刺绣。

“还,还能,能这样?”回无结巴了。